嗖嗖!
數根特製鐵箭深深沒入老樹厚皮之中,搖晃不已,殺力巨大。
“連橫,你快逃!”
一個滿麵血汙的年青士兵躲在這株大樹之後,他的身上穿著漆黑色盔甲,模樣威武,但此時渾身傷口累累,滿是血跡,大口喘著粗氣。
看他身著盔甲,應該是軍隊裏有一定地位的將領,但在此時,卻是孤零無助,性命攸關。
在他前麵不遠處,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新兵手持尖刀,不停地削著手中木棍,在他的腳下,赫然有幾十根一模一樣,兩頭尖銳鋒利的木棍。
這少年正是陶枝昔日的好兄弟,參軍不久的阿橫!
本名叫做連橫的少年卻無動於衷,隻是低頭不停地削著木棍,口中不溫不火說道:“慕容大哥,這下跑也跑不掉了,隻有依著地勢,造些陷阱,能多殺幾人也是好的,說不定拖延了時間,雁字營那邊能派人過來營救,那就好了。”
重傷青年將領停止呼喚,苦笑道:“你聽見山下的聲音了嗎?這會咱們是遇上了硬角色了,都怪我,紙上談兵,在這虎狼之地,貿然行事,害了八個兄弟的性命……”
他臉上露出自責神情,隻聽到四周不遠處呼喊之聲越來越近,心中想到:“隻怕今日是要交代在這裏了!”
而此時的連橫,卻在這四周割了些堅韌藤條,與那木頭拴在一起,放入隱蔽灌木之中,似是尋常獵戶常用的手法。他手腳麻利,雖然身上也負了幾處傷,但卻沒影響他行動,不一時便將幾十根木棍安置好。
他走到重傷青年身邊,拿著剛才那把尖刀,說道:“慕容大哥,你這把匕首真是好用的緊,割那些藤蔓像是切豆腐一樣,我跟你打個賭,賭這一把匕首,怎麼樣?”
重傷青年沒想到他在這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但一想憂心忡忡也是無用,隻好苦笑道:“好啊,你要賭什麼?”
連橫拿起匕首,眼神冷冷道:“我待會要是能再殺十個西域番兵,你就把這匕首送給我,可好?”
重傷青年看著這剛參軍才幾月便驍勇無敵的新兵,眼中居然閃出一絲希冀,脫口道:“那有何不可?光是憑你這一身膽氣,我父親給我的這把斷金匕首,早該送給你了!”他說完這話,過而神色黯然,想到:“就算你能殺二十個人,咱們也逃不出去了,到時候這一幫百人番兵圍過來,絞殺了我們,那匕首還不是落入他們手裏?”
連橫看到他的神情,猜到他心裏所想,但臉上卻波瀾不驚,隻是說道:“好,你好好看著吧!”
過不多時,果然四周人聲越來越近,似是有一隊十二人小隊發現了兩人蹤跡,為首的一個番兵嘰裏咕嚕叫了一聲,顯然是讓大家過來。
這為首的番兵貌似有些不敢冒進,隻是呼喚周圍人,他指著地上血跡,朝重傷青年方向看去,這時,眾番兵忽然聽到“咕咕”兩聲,像極了山間鳥獸,一個番兵朝那聲音方向走去,待要看個究竟,眾人以為他一時起了玩心,想去捕捉鳥獸。為首番兵提著彎刀,口中咕嚕咕嚕咒罵了幾句,卻看見那兵走到一處灌木之中,卻猛然摔倒,一個敵軍少年跳起來,一刀插入他胸膛,登時斃命。
為首番兵怒極,大罵了一聲,領著眾人殺過去。那敵軍少年卻跑的飛快,借著這深山之中灌木石頭地形,一時間眾人竟追不上。
隻聽到啊一聲,一個番兵慘叫起來,原來是走在前麵那人,隻見他摔倒在地,一根粗硬藤蔓已將他一隻腳綁住,絆了他一跤,正想一刀砍斷,但那藤蔓韌性十足,一時間也砍不斷。眾兵懶得管他,隻是朝前追去,剛走出十來步,隻聽到後麵一聲慘叫,這敵軍少年卻不知何時到了他們身後,手中提著一把大梁軍中才有的長刀,一刀將剛才被絆倒的番兵頭顱砍掉。
剩下番兵驚怒交加,眼中噴出火來,想到被這人玩弄之間,殺了兩名同伴。恨不得立馬過去將他碎屍萬段。但每個人心裏此時都忌憚周圍陷阱,竟是不敢妄動。
原來這些番兵來自西域戈壁,從小便在草原大漠中長大,在這不常經過的崎嶇山間,手腳動作,自然是比不上從小在山上打獵為生的新兵連橫。
這些番兵卻不來追連橫,隻是站在原地議論紛紛,過了一會,這行人便朝著地上血跡走去,卻是不管連橫。顯然是眾人知道還有其他受傷的敵軍還在此地,便想直搗黃龍,去抓傷兵領功。
這十人走了一會,正要到之前重傷青年之處,在一棵大樹下時,忽然聽到一聲劇烈哢擦聲響。原來是身後一顆樹幹折斷,在這棵樹幹的兩旁,卻有更大的兩棵樹樹枝以巨大的弧度反彈過來,兩棵樹之間,卻連著一根長長的藤蔓,藤蔓之上,拴著許多尖銳的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