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安娜猛然醒來,額頭上布滿了汗珠。
又是這個夢,自她開始記事起,這個夢便像清晨的雲霧一樣,繞在她身旁不散。
夢裏自己掉下懸崖,帶著無盡的痛與黑暗以及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喚。
夢裏的一切好似相識,卻又毫無記憶。隻有那迷糊的談話還有最後那一聲慘痛的呼喚。那聲音像是在呼喚誰呢?安娜閉上眼睛想,好象是在呼喚自己呢。
十三年來自己就一直做著這個奇怪而神秘的噩夢,隻是最近做這個噩夢的次數多了起來。但每次做完噩夢,不管做的次數多或少隻給他一個感覺,那就是自己好似並不屬於現在這個世界,好象自己真正家是在夢裏的那個特殊世界,自己來到了現在這個世界,夢裏最後的叫喊就是呼喚自己回去的。
其實安娜的這樣想也是有許多原因的,年僅17歲的她早已看盡人世炎涼。
安娜完全記不清自己4歲以前發生了什麼事了,但自己是孤兒在別人眼裏是不爭的事實。安娜從小被娜斯夫人撫養,娜斯夫人是一個性情溫和善良的母親與妻子,她是在小河的旁邊救起了安娜,當時安娜手碗被一支箭射中鮮血直流而且昏迷不醒、社智不清很危險,於是娜斯夫人便把她帶回家,並找醫生來治療。事後的事安娜記得很清楚,那就是:
“你叫什麼名字?”娜斯夫人問。
“我,我叫安娜。謝謝您救了我,請問您叫什麼?”安娜很有禮貌的問道。
“我叫娜斯。娜斯·道格拉斯。我本姓叫伊萬斯,嫁給道格拉斯將軍以後就叫娜斯·道格拉斯了。好了,小姑娘你的家族姓氏是什麼呀?”娜斯夫人問到。
安娜忽然感到腦子裏一陣巨痛,她忽然記不起自己的家族姓氏了,她努力的去回想可卻不行,像是有一麵厚牆把她阻在了記憶門口,始終不讓她進入,記憶越發模糊不清,隻有模糊的身影好象一個勁的在她眼前晃呀晃的。
娜斯夫人歎了一口氣,說:“醫生說你受到重創,可能會失憶。看來是真的了。孩子,你手還沒好完全,別傷心,我隻問你還記得什麼?”娜斯夫人溫和的問。
安娜繼續在自己的腦海裏搜索。忽然她眼前一亮,說:“我的生日,我的生日是7月31日。”
還有一個奇怪的符號!是一個圓圈裏麵再點上一點。安娜這句話剛想說出口,可她又忽然很恍惚的記起這個符號好象叫做王族密號,腦子裏仿佛又響起了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這是王族密號,隻有我們三個人知道,這是關乎整個北冰國乃至北極地興衰的重要秘密,你要小心守護它!”
安娜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她想不起那所謂的“除她之外的兩個人”是誰,更想不起北極地和北冰國在哪裏,是些什麼地方。
但她立即決定相信腦子裏的那個聲音,因為那聲音讓人覺得真實且信服。並且安娜相信自己的感覺和心。不知為什麼,安娜總覺得守護這個秘密是自己的責任,好象這是從自己出生就開始擔負起的使命,盡管安娜現在根本想不起自己來自哪裏。
於是她對著娜斯夫人小聲說:“沒有了,其他的,我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娜斯夫人笑笑,說:“記不起就不要勉強了,好好休息吧。”
聽到娜斯夫人如此關心自己,而自己卻騙了娜斯夫人,沒有說出自己剛剛回憶起的王族密號,安娜心裏火燒火燎的,幾次都要脫口而出了,卻又忍了回去。不能說,不能說,安娜屢次告誡自己。但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能說、不好說。隻是心告訴她這樣做了。一陣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安娜發覺自己的思想好象開始混亂起來了。
娜斯夫人正準備離開,可好象又忽然記起了什麼。又轉身麵對安娜說:“哦,你好象還有一樣東西在我這裏。”
“什麼呀?”安娜問。
娜斯夫人叫來傭人,把東西拿了過來。“這是在你身上發現的。當時,你的手被箭射中,但卻緊緊的拽著這塊牌子。這東西對你很重要嗎?”娜斯夫人關切的問。
安娜拿起牌子,一陣陣的涼爽從手心直到心裏。仔細觀察這塊牌子,是用水晶做的,而且是極品紫水晶,它通體散發著紫色的光芒,往裏一看時而清澈,時而有霧似的看不真切,似乎裏麵有秘密神秘、遙遠,在另一個空間。
紫水晶上雕刻了許多種類的花,有冷傲高貴的百合、溫和柔美的鬱金香、堅強鎮定不屈的梅花、還有感傷、爛漫紛飛落下的櫻花。其中最多的要數梅花,錚錚傲骨,永不屈服。
看著這紫水晶牌上的雕工精美、栩栩如生的圖案,朦膿中安娜覺得自己好象在看花展。她撫摩著牌子上的圖案,忽然發現了兩個字——梅林。好熟悉的名字,可他是誰?
為什麼自己會感到看到這塊水晶有一種看到親人似的感覺;為什麼自己看到水晶會有一種被召喚的感覺,她好似猛然聽到了一聲女人的呼喚,慘烈卻是給她如看到水晶一樣的感覺。可此時她卻對這水晶沒有了任何記憶,眼前如有千百個黑影晃萊晃去,安娜想看清那些黑影,卻越看越亂。
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完全亂了,很痛苦。她越是想深入的回想自己的來曆、身世還有關於王族密號、紫水晶的一切,腦子就越痛,如同撕裂了一樣。
這時,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男孩跑了進來,興奮的衝娜斯夫人喊:“媽媽,今天我射箭射中了靶心!”
娜斯夫人高興的撫摩著他的頭對他說:“真棒,你父親有沒有誇你?”
“沒有,他說這不算什麼。接著就出去了。”男孩撅著嘴,很不高興的樣子。
一時屋裏沒人講話,短暫的尷尬。
“哦,沒事,你父親是不希望你驕傲。”娜斯夫人打哈哈似的說,好象很不在乎。
但安娜看出,娜斯夫人好象很傷心。她也沒多問。
這時男孩發現了躺在床上的安娜,他走過來,撩起安娜長長的頭發,發出大大的驚訝,說:“啊!媽媽,她的頭發好長呀!金黃金黃的。她是誰呀?”說完,扯了扯安娜的頭發。
安娜被扯痛了,幾乎是吼著說:“你這是幹嗎?不要弄我的頭發。再說,你是誰呀?”
這時男孩又看到了安娜深紫色的眼眸,又開玩笑似發出大大的驚訝:“哇!她的眼睛是紫色的!我第一次見!喂,你到底是誰呀?”
“你!你……”當時,年僅4歲的安娜氣的連話都講不出了。
娜斯夫人笑了,對安娜說:“安娜,別理他,他和你逗著玩呢!”
安娜心理想:有這樣逗著玩的嗎?這不分明是耍我嗎?她開始仔細的打量起男孩來。這個男孩有著黑的發亮的眼睛與頭發,長的很可愛似的,象溫和的亞洲人,卻有著歐洲人和練武者的霸氣,他衣著大方,很大氣的樣子。
“哦,你叫安娜呀。對不起,剛剛和鬧著玩的,別介意。我叫朝揚,朝揚·道格拉斯。”他一本正經的說,樣子和剛剛開玩笑時判若兩人。
“朝揚是我的兒子,今年才6歲。他父親道格拉是一位將軍,他父親每天都很忙,所以他平常也就很少有人陪他玩。要不你就先住在我這裏吧,反正你的傷又沒好,也忘記了家在哪。等什麼時候想起了什麼,就和我們說,我們會幫你的。”娜斯夫人和善的說。
安娜當時才4歲,又的確無處可去,就答應留下來了:“好吧,謝謝你們了。”
叫朝揚的男孩聽到以後有人和自己玩了,完全忘記了將軍之子應有的風範,高興的跳了起來。安娜也笑了。
娜斯夫人重新坐在了安娜床邊,撫摩著她的頭發,看著她的眼睛說:“安娜,看你的頭發、眼睛、你手裏的水晶牌、還有你身上的氣質告訴我你有著不同一般的身世,你的家族,一定不簡單,他們就像這金色的頭發一樣燦爛輝煌,又如你的眼睛和紫色水晶一樣高貴、神秘、遙遠。可惜,孩子,你的命運之神好象和你開了一個大玩笑,關於你的家族的一切,你都記不起了。”娜斯夫人為安娜感到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