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死亡之舞

馬天行道:“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你是說現在要鬧鬼?”  賈森道:“沒錯,不過糾正你們一點,陰陽書生並不是鬼,他隻是一個修煉到極致的邪惡巫師。”  這與何壯說的有差別,因為他曾經對我們詳細介紹過陰陽書生。在他的話語裏,陰陽書生就是一個鬼,他出賣了自己的靈魂,出賣了自己的信仰,以此換來了永生與超越常人的能力。當然對他這種不在正常理解範圍內的生物,怎麼形容都可以,畢竟我們人類根本就難以深入了解他們的本質。  忽然我們耳朵旁傳來了一陣絲樂聲響,聲音還非常喜慶,就好像有人家娶新娘一樣。我們循聲望去,隻見綠樹掩映的林蔭道間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支迎親的隊伍,隻見最前麵的新郎坐在一頭大黑驢上,後麵是兩個吹喇叭的漢子,再後麵是四個抬花轎的,他們隨著嗩呐的節奏有節奏地搖晃著轎子。按理說這是一個非常喜慶的場麵,可是當它出現在一座被戒嚴的湖島上,那就顯得詭異無比了。而且我在轎子上端看到立著兩隻烏鴉,它們嘴裏各叼著一塊鮮血淋漓的鮮肉,直勾勾地看著我們。我不禁汗毛倒豎,冷汗都流了出來,隻見他們慢慢朝我們走近。賈森道:“給他們讓路,這是走錯路的亡靈,一定是陰陽書生的手下幹的好事,我們不要打擾他們,否則後患無窮。”  我們忙讓開路,隻見這幫人眼都不斜地從我們身邊走了過去,不過往前沒走兩步身形漸漸開始模糊,接著就消失在了空氣中。  我這時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濕透了,道:“今天真是活見鬼了,團長我看這個島絕對要好好留心一番,怎麼怪事情這麼多?”  賈森道:“自從發現了這個鼎,怪事就出來了,團長咱們任重而道遠。”  賈森說得很有道理,畢竟這些不平凡事情的後麵肯定有其不正常的一麵,誰都不知道會不會對普通的人類造成影響,甚至存在危害。所以現在看來,這裏的事情必須要解決掉,否則很難說會有什麼後果。  不過雖然能有這反麵的認識,但是解決這種現象做起來就不像說的那麼容易了,因為絲毫沒有頭緒。而且這座島怪事重重,雖然有兩個龍族守衛保護我們,但我心裏還是沒底。  調查到了晚上,將帳篷搭好,我們幾個都聚到團長的帳篷裏,他皺著眉頭道:“看來何壯並不在這裏,那麼他可能去哪裏呢?”  我道:“其實我倒覺得沒必要擔心,以壯子的本事他肯定比我們安全。”  陳團長道:“沒出這事之前無所謂,但是出了這事以後就難說了。不管是龍族守衛還是陰陽書生,他們可都是要大壯命的,我最擔心的就是這點。”  馬天行道:“是啊,真沒想到天靈族的人居然也會追殺壯子,這是為什麼呢?難道他自己搞錯了,自己其實不是天靈族的人?”  陳團長道:“這應該沒可能,他的文身和那個胖子的文身你們注意了嗎?一模一樣,這是天靈族人的標誌。”  說話間隻聽外麵樹林嘩啦啦地響,但是現在並沒有風。我們互相望了一眼,悄悄打開帳篷的拉鏈,隻見那個古怪的白衣長發人又站在了一棵小樹邊,還是後腦勺對著我們。團長做了個手勢,當先走了出去,等我們出來後,隻見賈森三人也已經出來了,我們都默不做聲地站在那裏看著白衣人。過了一會兒,忽然飄來一陣氣若遊絲的聲音,仔細分辨似乎是個女人的歌聲,不過她唱的究竟是什麼歌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調子很古怪。接著聲音越來越響,那個白衣人也開始翩翩起舞,當晚的月亮還算正常,而對方又是一身白衣,所以我們看得清清楚楚。  忽然我們又聽到一陣陣嘎啦啦似乎是指甲撓動木板的聲音,不過聲音比較沉悶,似乎從地底傳出。正當我還在仔細分辨聲音來源的時候,忽然嘩啦幾聲輕響,隻見一個個皮包骨頭隱隱發青的“手”破土而出,我不由自主地一把抓住阿雪的手,發覺她也是滿手冷汗。沒一會兒工夫,那幾隻亂撲騰的手,把埋在自己身上的沙土扒開,隻見一具具“形象恐怖的人”從土堆裏機械地站了起來。它們居然隨著白衣人的舞蹈而翩翩起舞,姿勢絲毫不差。如果說白衣人的舞姿至少還有一點美感的話,那這“幾具人”給人的感覺差不多是冷到了骨子裏,我不知道它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動作,也很奇怪這種“死人的舞蹈”到底意味著什麼。  我們看著這場之前沒有絲毫征兆的“表演”,都是麵麵相覷,但是賈森似乎知道這點,他小聲道:“你們聽說過群魔亂舞嗎?”  陳團長道:“當然知道了,這是個成語,怎麼了?”  賈森道:“這是死亡之舞,是那些亡靈法師用來勾引人靈魂的法事,如果有人控製不住自己跟著它跳了起來,那麼靈魂就會被奪去,這是一種非常邪惡的法術。”  他話音剛落,忽然夜空中響起了一陣令人齒冷的尖厲笑聲,那個從來沒有轉過臉的白衣人猛地將臉轉向我們,隻見這張“臉”滿是蒼白之色,從嘴唇到眼珠都比白紙還白,整個看來恐怖至極。我想到前兩天居然一個人跟著它跑了老遠,嚇得腿一軟,差點沒坐到地上。  笑聲中,它又向前跑去,陳團長道:“追。”當先而去。  我們也戰戰兢兢跟了過去,那個白衣人居然還是跑進了廟裏,不過當我們進廟後,裏麵隻是空空如也,不見對方半點蹤影。  陳團長道:“搜,好歹要把它找出來,這回我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這時賈森三人也跟到了小廟前,不過他們並沒有進來,隻是站在小廟之外,看著我們在廟裏忙活著。要不說這次真的沒有白忙,我們從上半夜找到下半夜,忽然團長大聲道:“真邪了門了,你們看菩薩的眼睛。”  隻見在手電筒的照耀下,本來眼睛微閉的菩薩此時的眼睛卻睜得滾圓,表情也非常詭異,這可是一尊人工雕刻的佛像,可是他的表情卻可以變化,團長略一思索轉頭對我們道:“羅子、小馬你們快跑。”  話音未落忽然一聲貓叫,隻見佛像鎦金的地方隱約出現一隻深藍色巨獸的輪廓,霎時間我們就聞到一股腥臭味,驚異之下轉身望去,賈森三人已經不見了,一隻巨大的深藍色的貓臉出現在廟門處。  陳團長對我們道:“我們上當了,這裏有一個邪將,賈森根本就不是天靈族的人,他是陰陽書生的手下,他們把我們騙到這裏就是為了抓我們。”  我正想問:“如果真想抓我們,何必還要費這麼大的力氣,把我們騙這麼遠?”卻沒有這個時間了,那隻巨型深藍色的貓,伸出它巨大的爪子,在廟裏麵亂拔了起來。我們很快就被逼到了牆角,因為這次出來得急促,我們並沒有帶武器,這下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腩,而且看這隻深藍色大貓的體型,比獅子還大一號,估計硬拚不是辦法。  陳團長道:“這是蠱貓,隻有邪將才能種出這種蠱術。”  我道:“那怎麼辦?”  陳團長道:“我去引開它,你們往山腳下跑,千萬不要回頭。”  我道:“那絕對不行,這東西是要人命的。”  陳團長道:“死我一個就可以了,沒必要還找人陪葬,記住,你們一定要活下去。”  說罷不等我們說話,抓起一個小香爐,將廟裏唯一的窗子砸開來,團長合身躍了出去。而那隻蠱貓立刻停止了對廟裏的亂抓,輕輕地“喵”了一聲,接著從窗戶嘩的一聲越過,去追團長了。  我眼淚立刻就流了下來,阿雪也不廢話,拖起我就跑,一邊跑一邊道:“能出去才能把這件事情搞清楚,要不然團長的付出就變得沒有意義了。”  當經過賈森搭建的帳篷,我下意識地往裏看了一眼,讓我大吃一驚的是,馬天行居然站在裏麵,而我清楚地記得他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可是當我再回頭,發現除了阿雪和我,團長和馬天行都不見了,這時遠處一道藍光激射而來,我清楚地看見那隻蠱貓的嘴裏叼著團長的屍體,一步步向我們迅速逼進。就在我準備進帳篷營救馬天行,忽然身旁的樹林裏出現一個人影,他把我和阿雪都拖進了林子裏,這又讓我大吃一驚,因為這個人是何壯。  我此時又傷心、又害怕、又疑惑,說不清是什麼。心情真是五味雜陳,不過當我要去救馬天行的時候,何壯一把拉住我道:“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不要輕舉妄動。”  果然,當那隻蠱貓縱身躍到帳篷上,倒塌的帳篷裏並沒有壓倒任何東西,隻見它通紅的眼珠子警惕地對著我們藏身的林子裏來回巡視著,但是並沒有抓我們的意思。而它嘴上團長的屍體不停地滴滴答答流著鮮血,要說這是幻象,除非我眼瞎了。再說不抓到團長,它應該也不會來追我們的。何壯似乎並不打算解釋自己的話,忽然他從藏身的樹後向前走了一步,這樣就與蠱貓麵對麵了。  我更加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隻見何壯表情決然地和蠱貓對視著,他從腰間抽出那把雪亮的長刀,忽然在頭上抹了一把。我大驚之下以為他要自殺,不過還沒來得及叫出聲音,隻見何壯隻是剃了一縷頭發下來,接著他如法炮製,三下五除二將頭發剃了幹淨,滿腦的奇怪文身露了出來,襯得他表情無比彪悍。何壯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衣,精壯的身子上也是遍布文身,他又用手在刀身上一摸,張開鮮血淋漓的手在臉上抹了一把,隻見五道血痕清晰地印了出來,此時刀身居然開始隱隱閃現奇怪的字符。他道:“團長和馬天行都沒死,但他們被抓走了,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救他們出來。”  說罷舉刀向蠱貓衝了過去,而蠱貓背上的毛也豎了起來,身子一彈,如藍光般向何壯射來。一人一貓瞬間纏鬥在了一起,隻聽轟一聲巨響,忽然騰起一股紅色的煙霧,將他們全部罩在其中,一時間什麼都看不見了。不過聲音也是戛然而止,我滿心驚懼地看著那團煙霧漸漸落下,一幕不可思議的場麵出現在了我的眼前。隻見何壯保持著刀向前劈的姿勢一動不動,但是飄在半空,他身前不光是那隻蠱貓,還有一條純黑色的體型巨大的狗,此時口水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惡狠狠地盯著何壯;貓狗之間就是那個白衣女子了,此時她的容貌不再那麼恐怖,已經恢複了正常。  我大聲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害我們?”  那個女的聲音尖厲地笑起來,道:“你們團長不是告訴你們,我是什麼人了嗎?”  我雖然心裏怕得要死,但還是向她走去,阿雪也緊緊跟在我身邊。何壯艱難地道:“她是邪將,你們快跑。”  團長、馬天行生死未卜,何壯又在對方手裏,我怎麼可能就這麼離開。白衣女人微笑著看我走近,那條黑狗腿一蹬似乎就想撲過來。那女的將手在它頭頸一按,道:“我的乖乖,不要心急,你可不能吃了他們。”  走到近前我停住腳步,道:“把人放了,你想要什麼,我們可以作交換。”  女的衝我挑了挑眉毛,神態頗為輕浮地道:“你是指哪方麵呢?姑奶奶可不收童子雞。”說罷又是厲聲尖笑。  笑聲中阿雪手一揚一把骨刀向她激射而去,她連看都沒看,長袖一揮,那把骨刀就憑空消失了。忽然那兩隻狗和貓向阿雪箭一般躥來,阿雪忽然將我擠到一邊,攔在我的身前。我心裏暗呼:“不好。”  不過沒等我喊出聲來,隻見阿雪閉著眼睛兩隻手分別按著它們的腦袋,這兩隻已經徹底異化的生物卻在她麵前徹底安靜下來,甚至那隻巨狗比跟著女人還要安靜。我當然知道原因,阿雪連虯寅都能交流,更何況這兩隻普通的畜生呢?  不過這點卻出乎了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