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默默地打開了信,讀了起來。
姐,
家裏一切還好吧,不知道爸媽的身體有沒有好轉,小海學習可還用心。
姐,我最擔心的還是姐姐你,想當初,我們一起學習,一起共同夢想考上省城的醫學院,多少個日子,我們挑燈夜讀,辛勤的汗水沒有白費,我們終於等來了高校通知書。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爸爸的車禍打碎了我們所有的夢想,短短幾天的功夫,就花去了家裏所有的積蓄。我永遠都忘不了那個讓人煎熬的夜晚,我們倆人之中,隻能有一個人繼續學業,另外一個要留下來照顧家人。我也知道,姐姐和我一樣,也渴望能夠繼續學習。
在這裏的很多個夜晚,我都能夠夢見姐姐撕碎了自己的通知書,漫天的紙片飄散下來,就像隨風而動的雪花,久久的在我的眼前晃動,不曾離去。我常常從夢中驚醒,已是淚流滿麵,我覺得,自己就是姐姐的罪人,踩著你的身體向上。
姐姐,我不知道你和梵立揚到底怎麼樣了,你們以前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嗎?為什麼突然你就告訴我,你們分手了。我看的出來他對姐姐一直都念念不忘。有好幾次,他都有意無意地向我打聽你的消息。他和我在一個學校。我們不同係。對了,我還看見那個姓曲的,她來學校找過梵立揚,我無意中碰見了,她看見我的時候,還翻過我白眼。我沒搭理她。
姐姐,我在這裏挺好的,你不用擔心我,大學的生活沒有高中那麼緊張,我星期天出去打工,也可以貼補一點生活費,姐姐也不要那麼辛苦。這樣,我的心裏也能好受一點。
小河拿著信的手,微微的顫抖,自己就知道這樣,妹妹的心裏,肯定有負擔,這是自己不願看到的。
小溪的信裏,提到了梵立揚,這讓小河的心裏五味雜陳,不知是什麼滋味。想起了很多。在這段時間裏,小河總是用忙碌的生活來麻痹自己,強迫自己忘掉他,曾經以為,自己真的做到了。有很多時候,小河感覺自己大腦真的是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曾有過。可是現在自己的手為什麼輕輕的顫抖,心也在通通跳。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解脫。
2000年的九月,小河和自己的妹妹小溪,雙雙考上了縣城的高中,這對這個世代務農的家庭來說,無疑是振奮人心的。憨厚的父母為此是那麼驕傲,滄桑的臉上是揮之不去的笑意。那時,父母身體尚好,他們一生都是勤儉的人,雖說生活不是很富裕,但是,由於勤儉持家,過得倒也是衣食無憂,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小河和小溪,雖說是雙胞胎,但在任何人的眼裏,都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和氣質。如果說小河是清新脫俗的蓮花,那麼小溪就隻能是火紅的玫瑰,她們是那麼的不一樣,很多的時候,她們自己都會忘記自己是雙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