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藍的天空看不見一絲雲彩,強烈的陽光令人睜不開眼睛,空氣中彌散著暴戾的幹燥,夾雜著令人呼吸困難的塵埃和汽油味車來車往的街道交通燈閃爍間,突如其來的不安估他心中滋長,因為街邊大屏幕上的那張臉,耀眼得和這炙烤著大地的太陽光――有得一拚!隻不過是一個戲子而已,他在心裏為自己找尋平息那股突如其來的不安,可是那耳邊瘋逛的尖叫聲讓他下意識地垂下眼瞼,手不知什麼時候覆在了臉上的麵具上……他突然圍住她的肩膀,轉過身去,國為他的心裏自私的不想讓她看到大屏幕上的那張臉。
他的舉動令令她有點驚訝,國在他從沒有在公開場合有過這樣的舉動,也許是已經適應這個時代了吧,她沒放在心上,向他微笑,作由他攬著自己繼續向超市走去,因為她隻想快點躲開這強列得讓她把自己的大眼睛眯成小眼睛,歸後不得不把小眼睛再眯成一條縫的太陽光,超市裏空調創造的涼快是她現在最想要的。對於那些瘋逛的追星現像她不是沒看到,而是多見不怪,而且是敬而遠之,更不會好奇到前去一探究竟了,但是她沒有粗心大意到沒看到他剛剛突然撫到臉上的手。
玩弄著手中的護膚品,她炯炯的眸子聚焦在他猶若燦星的雙目,狀似不經意的問起:“帆,你想不想恢複你的容貌?我不介意,真的,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介意。”
說不動容,不感動,我想沒有人會相信吧,可是他在意!而且是該死的特別在意,特別是在剛剛看到那張臉之後,他從來沒有這麼的不自信過,更重要的是每當她看著他的時候,他總可以從她的眼裏看到難以覺察的內疚?可者是心疼?哀憐?這讓他的心一陳一陳的抽痛!
“憶,我想去韓國……”他呐呐地說,有一點僵硬的轉過頭去,佯裝挑選架子上的刮胡水,不故道為什麼,他突然間害怕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沒有理由,他就是突然間有這種感覺!但是她的眼睛舒地睜大,她從沒跟他說過整容的事,特別是去韓國……因為她還不知道要怎麼樣跟他說,才比較好!他怎麼知道的?是斯諾嗎?不可能,斯諾不是那樣的人,但是……
也許的感應到她的疑問吧,他像個小男孩似的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小聲地說:“我前幾天在電視裏看到的,我想……”
“哦。”她暗暗鬆了一口氣,差點冤枉那個家夥了呢!要是這樣也好,免得每次看到他下意識的摸自己的臉和他眼裏的不時出現的不安,她就更加不安,“你確定嗎?”他剛剛的樣子,挺可愛的啊,像一個小男孩,“嘻嘻……”在心裏偷笑一下!她想起不知道是誰說的一句話,不管是那一個男人,在特定的情況下,其實隻是一個小男孩,看來不假!
“是的。”他帶著異樣的情緒“我想明天就去。”
“這麼快?可是護照……”
“我早就拜托斯諾了,他說下午會送過來。”
“帆……”她不解,有一肚子的疑問,可是她還是把這些都吞到肚子裏去了,“好,我們明天就去……”
“憶,我想自己去……”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他一個人去?門都沒有,別說語言不通的,到時候沒個人照顧,不知道他會在一個人無聊的時候會胡思亂想些什麼!
“沒關係,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想丟下我自己去?想都別想!哼!哼!我可是還沒去過韓國呢,老早就想去了!”
“可是,我……”
“不讓我跟去?帆,你還是省省吧,想撇下我自己去,門都沒有!不,應該是連條縫都沒有!我會像牛皮糖一樣一直粘著你到韓國的!”她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眼裏閃著頑皮的光芒,讓他一陣沉迷,同時一股溫暖在心間淌過,他知道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她那點小心思,他怎麼知道?看來她是――去定了!他唇角微揚:
“好吧,回來後,應該比較容易找工作吧,也不會嚇到小孩子了。”他淡淡地說。每一次出來買東西他都得戴著麵具,怕像第一次出來一樣嚇到小朋友,最讓他難過的是每次都是她付帳!這對他那驕傲的男懷自尊來說無疑是種空前絕後的屈辱!更不用說這段時間以來,在電視裏看到被女人養的男人是“小白臉”這樣的信息了,他的臉不白!可是現在正被憶――養著,照顧著,這是事實!這對他來說是一個陌生的存在,本來,該是他疼她,寵她,給她無憂的生活,可是現在卻是顛倒過來,真是諷刺啊!也由於他的自尊,他拒絕了斯諾給他的安排,但是因為他的臉,不但嚇到過小孩子,而且成年人看了也會覺得心悸,所以,所有他應聘的用人單位都對他的臉敬而遠之!既然來到這裏,就該適應這裏,在這裏一樣精彩的活下去!這是這幾天來在他心裏轉的念頭,所以其實他並不是突然的想要去整容……
結了帳,走出門外再一次享受日光浴的盛宴!
“點點!點點……”他們的耳邊突然傳來這個遙遠而熟悉的呼喚,他的心裏“咯噔”一下。但是緊接著的瘋狂的尖叫聲把那個熱切的呼喚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