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輝祖未曾想過這些。

兩個人青梅竹馬,打小便在一起,他不懂得如何拒絕。

這門婚事,如果不是馬皇後猝然離世,可能早就成了吧。

他隻是在拖著。

他想過拒絕,尤其是認識沈如詩以後。

這個想法更是變得強烈了,

隻不過,每次見到壽春,他都無法開口。

“我這就去推了這門婚事!”

徐輝祖麵紅耳赤,激動的說道。

一改往日溫文爾雅的樣子。

他突然站起來就要向外麵走。

沈如詩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冷靜點,你這是胡鬧,明白嗎?違抗聖旨,是什麼罪?你不管你娘了嗎?”

徐輝祖僵住,呆若木雞。

他沒得選,一切都是在逞強。

沈如詩將他推回到椅子裏,拍拍他的肩膀。

“兄弟,堅持住。娶一個不愛的女人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你隻有這一個女人。

反正你們這也是三妻四妾。

即使你不能再娶,在外麵養女人也沒什麼嘛!”

這些話並沒有安慰到徐輝祖。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無動於衷的女人。

你可知道,隻有和你在一起,才讓我感到快樂……

可這句話他不敢說出口。

是的,他懦弱膽小。

不敢拒絕,也不敢表白。

起初接近沈如詩,他隻是想讓沐春妒火中燒而已。

可如今,反受其亂的,竟然是自己!

“那你心中……是否隻有沐春一人?”

鬼使神差地,徐輝祖問出了這句話。

沈如詩語塞,這一次,她無法給出答案。

“那是……當然。”

這是騙你的,騙你的……

沈如詩在心中催眠自己。

“你們為何都站在他這一邊!”

“砰!”徐輝祖突然一拳砸在桌麵上。

他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的說。

今天你莫不是撞了邪吧,這麼反常……

沈如詩在心底嘀咕道。

“你們?……還有誰?”

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徐輝祖垂著頭不響,表情又變得痛苦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難過的事。

過了一會兒,他冷靜下來。

“我與沐春的仇怨,你知道吧……”

徐輝祖的聲音變得很輕,輕的仿佛在自言自語一般。

“他害死了我爹……”

沈如詩很意外的驚呼一聲。

開國功臣徐達,是被沐春害死的?

可能嗎?

“洪武十七年,父親鎮守北平時候染病,皇上遣在下赴北平詔令父親回京,命太醫醫治。

去了北平才發現,父親哪裏是染病,明明是打仗時受了重傷。

父親一向驍勇善戰,怎會被敵人傷的如此重?

問了父親,他也是避而不談。

回到應天後,才打探到消息。

當時沐春在父親手下做探子,因為他情報不準,讓父親中埋伏受了傷。

他父沐英與我爹素來不和,這定是沐春故意為之。

我氣不過,就要去皇上處告發,被父親攔下了。

沒幾個月,父親便撒手人寰,直到他臨終前,還告訴我不要記恨沐春……”

徐輝祖停了一歇,繼續說道。

“他有什麼好!父親被他害死,卻還要護著他!”

徐輝祖眼眶已經發紅,雙拳緊握,像是在極盡忍耐心中悲痛。

“你父親做的沒錯。”

沈如詩平靜的說道。

徐輝祖抬頭,絕望的看著沈如詩。

到了這時,她還是願意為他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