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的擲地有聲,自信滿滿,將這潭渾水又攪動出波瀾。
連意興闌珊的吳寂都不禁變了臉色,扭過頭去看,壓低了聲音對沈如詩說道:
“今日真是奇了,蠢貨還不止一個?”
隻見老實人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右手高舉,搖晃著兩根手指,一副舍我其誰的氣勢。
綠豆眼貪婪的雙眼頓時放出光來,原本他與這範員外早就定好五兩銀子的價格,沒想到他自己竟然坐地起價,真是飛來橫財。
他躬著腰,湊到範員外麵前,巴結道:
“範員外,還是您不計前嫌,這個死丫頭真是太不識抬舉了!”
倒在地上的女子,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指著範員外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道:
“寧死不從。就是他爹害了我們全家,我就是死在這,也不會和他走!”
沈如詩看著這越來越戲劇化的一幕,心中倒是有點迷惑不解,她碰了碰吳寂的胳膊,低聲問道:
“這都是什麼人?販賣人口都擺到明麵上了?”
吳寂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主動湊過來回答她道:
“那女子是瘦馬。”
瘦馬?
沈如詩第一次聽到這麼個新鮮的詞語。
她剛想要繼續發問,不遠處的範員外突然提高了聲調,表情突然變得陰森可怖,他對女子說道:
“難怪你聽聞我的名字就變了臉色,原來你我之間還有這麼一段淵源。好!不管是死是活,今天你必須和我走!”
範員外一邊說,一邊斜眼看著一旁不動聲色的綠衣少年。
綠衣少年聽出他話中挑釁的味道,他沒有惱怒,而是同樣伸出兩個手指。
“二十兩!”
綠衣少年的話音落下,不光是綠豆眼,連周圍看熱鬧的食客都驚的目瞪口呆。
範員外惱羞成怒,一張臉漲的通紅。
“瘋了,那屋子裏的人肯定是個瘋子!若是結交了這位冤大頭,我是不是早就富可敵國了?”
吳寂喃喃自語,眼巴巴的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向往的嘴角幾乎要流出口水了。
“你不光富可敵國,說不定你還喜結良緣了呢,屋裏那位,說不定就是你的菜。”
吳寂轉過頭,悠悠地回了一句。
“沐春給你,這個男人你不許和我搶!”
“都給你享受。不過這二十兩銀子很多嗎?怎麼大家都一副嚇傻的樣子。”
“二十兩銀子在蘇州城,能買下一座宅子了。”
這筆錢的價值,也就好比在北京旁的天津,買一套住宅的價格了。
沈如詩看到範員外被打壓的幹瞪眼,覺得這出戲不可能再有什看頭。
今天出門收獲倒是蠻多的,居然看了一出結合家庭倫理、法製、商戰、豔情的大劇,值回程票了。
綠豆眼此時心中樂開了花,他就像撿到寶貝一般,已經手舞足蹈開了,他將女子一推,兩隻眼睛精光閃閃,對綠衣少年說:
“你家公子,好生大方,小的手裏還有幾位姑娘,也算是美麗動人,不知道屋裏的公子,是不是還有興趣?”
綠衣少年的臉上閃過一絲嫌惡的表情,他悶哼一聲,答了一句不必,便要將手中的錢袋遞交給綠豆眼。
“慢著,我出二十五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