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他會帶著一股子濃重的山東方言口音,沒想到他說話竟是江南口音。

原本沈如詩想回他,我長得像你失散多年的母親吧,

話沒出口,她偷偷咽了回去。

在外麵,還是低調奢華有內涵一些吧。

“是啊,王大人並無惡意,姑娘見諒,哈哈……”

隋大人打了圓場,哈哈大笑起來。

沈如詩總感覺這兩人眉來眼去,不對勁的很。

“聽口音,王大人是本地人吧?從泰安千裏迢迢回來的嗎?”

沈如詩張嘴問道,決定打探一下情況。

王大人剛要張口,隋大人搶先替他答了。

“姑娘聰明,王大人老家湖州,此次回來是為祭祖。不知姑娘是哪裏人氏?”

沈如詩扁扁嘴,心說,你這老家夥問話是假,找我打探情況找燕王邀功,是真吧。

“我失憶了,我暈倒在林子裏,被沐春救回來的,之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沈如詩說完,還裝出一副柔弱哀傷的模樣,像是無限傷心一般。

嚇得隋大人不好再問,安撫了幾句,便囑咐陳凡將她送回沈宅。

沈如詩站起來還沒走出這房間,就聽到兩個人竊竊私語。

她放緩腳步,留心聽著,也隻聽到隋大人低聲說了一句,此事就拜托王兄了。

什麼事?和自己有關?

回去路上,沈如詩坐在馬車裏,單手托腮,凝神在想。

她總覺得王蒙這個名字耳熟,但絞盡腦汁也想不到。

她掀開車簾,向坐在車夫旁的陳凡打了個招呼,然後問道:

“陳大哥,那個王大人是誰?真的是你家大人的朋友?”

陳凡點點頭,目視前方,回答他道:

“王大人未做官時,便與我家大人相識了,那時王大人還是一位畫家,一直隱居在臨平。”

沈如詩腦中靈光一閃,失聲叫了出來。

陳凡迅速扭過頭,緊張地問她道:

“姑娘怎麼了?”

沈如詩連忙搖手,放下車簾,坐回到馬車裏。

自己怎麼就忘了這個人呢?

王蒙,元末明初著名的畫家。

2011年,他的畫作《稚川移居圖》可是拍出了4億元人民幣的高價啊!

這幅畫的拍賣是奶奶全程負責的,還記得拍賣結束,她老人家在慶祝酒會上,還高興的喝多了酒。

沈如詩此刻腸子都要悔青了。

他的外祖父可是趙孟頫啊!

能和他暢談,那不是祖墳冒青煙,是祖墳爆炸的都修不來的緣分啊。

居然被自己華麗麗的錯過。

沈如詩恨不得立刻從馬車上跳下去,飛奔回巡撫衙門。

但理智告訴她,隋大人那個麻煩,絕對不能惹。

這一次,她隻好望洋興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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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晌午,陽光暖目,一個俏麗的身影緩步走在花園中。

杜若愁容滿麵,不知想起什麼,狠狠地將團扇仍在地上,還用力地踩了幾下。

如她所願,孩子昨天掉了。

下午的時候,她的小腹又開始鑽心的疼,血水順著她的小腿一直在流。

這樣折騰有一個時辰,混雜著血水,流出一個手心大小的血塊。

整個過程,二夫人一直在她身邊陪伴、安慰。

或許是年紀小,身體好的緣故,杜若心滿意足地睡了一夜,第二天身體沒有一絲不適,反而感覺身輕如燕了。

一大早,二夫人過來探望,她央求去看沈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