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詩心說,你們瞎,倒埋怨我躲起來,我站路邊上,怎麼躲,你當我是哈利波特會隱身了?
心裏雖然抱怨,嘴上她還是客客氣氣地回答道:
“我是朝雲閣的人,我們家公子讓我來給客人行酒。”
聽了這二人的談話,她有了進屋子的合理理由。
兩個人聽了這句話,再打量眼前這個長得比女人還好看萬分的女子,心中不約而同地感慨,江南的男子居然美過女人。
兩個人將寶劍收入劍鞘,其中一人不滿地說了一句:
“怎麼來的如此晚?快進去吧,好生侍候。”
沈如詩沒有耽擱,跟在他二人後麵,向廳堂裏走進去。
跨過門檻,她首先注意到的是素衣。
素衣穿一身淡紫色長裙,清新脫俗,她雙手撫琴,時緩時急,雙眸微張,表情沉醉。
在她一旁坐著吳寂,他側著頭,也在認真聆聽著,在他腳下擺著一個紅漆揭鼓。
在他們對麵,坐著今晚的主角。
上座坐著一個男子,年紀約三十左右,身材高挑,穿著靛藍色絲綢長袍,腰間束著金絲雲紋帶,整個人麵容俊朗,英氣十足,透著與生俱來的威嚴與尊貴。
在他下麵坐著的,自然就是上次他見到的黃公子。
今晚他穿著白色衣裳,襯得他整個人熠熠生輝,看起來更加純真可愛。
年長男子嘴角帶著一抹笑,微微晃著頭,仿佛很陶醉的樣子。
黃公子聽的入神,眼睛沒有離開過素衣的手,看樣子正在心中揣摩她的彈奏手法。
唯一與這歡宴場景格格不入的,是年長男子身邊站著的一個和尚。
他身穿粗布袈裟,佝僂著身子,臉很削瘦,上唇有短短的胡須,兩個眼珠渾濁不堪,正看向窗外發呆。
看到這奇特的主仆組合,沈如詩心裏頓時又驚又喜。
她立刻篤定了心中的答案。
隻不過眼前這位黃公子,她需要繼續甄別。
發現沈如詩的黑衣男子,走到年長男子身邊低聲說了一句,招手讓她走了過來。
沈如詩先是躬身施禮,小心翼翼地走到眾人身後,看到酒杯都是滿的,她暫且退到一邊。
雖然她躡手躡腳生怕弄出聲響來,年長男子還是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他的眼光從素衣身上移開去,毫不避忌地看了沈如詩一眼。
與常人不同的是,他並沒有流露出一點驚豔的神色,而隻是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便繼續看向前方。
黃公子顯然也認出了女扮男裝的沈如詩,驚訝的神色隻在他的臉上一閃而過,便消失了。
吳寂顯然是所有人裏麵最驚訝的,他看到沈如詩的一瞬間,眼珠兒都要瞪了出來。
他不好發作,連連向她使眼色,而沈如詩完全視他為空氣一般,正眼都不瞧他。
正在此時,黃公子端起一杯酒,敬向年長男子,說道:
“叔父,曲子雖然好聽,可杯莫要停啊,侄兒再敬您一杯酒。”
與上次見他時的輕鬆自在不同,今日的黃公子聲音中隱隱透著與他年紀不相符的成熟。
年長男子嘴角一揚,笑吟吟地回答他道:
“看看我,光顧著聽曲,都快將喝酒忘腦後了。好,我們幹了!”
說完這句話,他豪爽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黃公子將酒杯遞到嘴邊,喝下去一大口,停了一歇,才將剩下的,一口氣飲光。
沈如詩垂首走到桌前,執起酒壺,畢恭畢敬地給二人將酒斟滿。
聽了這叔侄二人的對話,如果再猜錯了他們的身份,自己這個考古學家絕對自覺地去自掛東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