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在地上睡了一夜麼?會染上風寒的,我讓下人煮薑湯給姑娘暖暖身子。”素衣說道。
沈如詩抬起僵硬的胳膊,扶著凳子站了起來,經她這樣一說,她倒真覺得有點冷。
“讓月濃帶姑娘回客房洗洗吧,上次姑娘留在這的衣服,我一會兒著人給您送去。”
“衣服?”
沈如詩抓一抓亂七八糟的頭發,不記得自己曾經留了衣服在這。
“是啊,上次姑娘與公子們飲酒,沐公子……”
素衣剛想說“抱”這個詞,話未出口,覺得不妥,便立刻換了說法。
“沐公子扶你回房後,便來找我給你換衣裳。當時姑娘睡得沉,小女子力氣小,脫掉後實在無法換上新的,思量著等姑娘醒來再換也好,便拿髒衣裳讓人洗幹淨了。”
沈如詩頻頻點頭,想起那次和沐春你死我活的經曆,原來自己一絲不掛,是素衣的傑作,並不是和大魔頭發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啊!
沈如詩樂不可支地摟住一臉疑惑的素衣,作勢要親她一口,被她嬌羞地躲開了。
靠著大醉,睡了一個好覺,但睜開眼,該麵對的現實,仍然要麵對。
想到這裏,沈如詩又變得愁眉不展,唉聲歎氣。
望著院子裏明媚的陽光,她決定留在這好好想一想。
吃過早飯,朝雲閣的女子們聚到一起,開始了每日的功課。
上午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她們要學習詩詞歌賦。
老師不是別人,正是素衣。
她手執一冊,曼聲讀著《菩薩蠻》,語調含情,擲地有聲。
連月濃也興致勃勃地坐在一邊,專心地聽著。
沈如詩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趣,便在園子裏閑逛。
怪不得那天的小鬼要來這聽曲,這朝雲閣果然是頗有意趣。
風生竹院,雨打芭蕉,疊石成山,林木蒼鬱。
站在別致的石橋上遠眺,俗慮塵懷,爽然頓釋。
胖子還有點藝術家的眼光。
沈如詩不禁感慨道。
正廳後麵的一排排精舍,每一間都有自己的名字,每一個名字都與雲有關。
淩雲間、水雲間、霄雲間、騰雲間、雪雲間……
走到水雲間的門口,沈如詩停住了腳步。
她突然想起一位故人。
這會兒不正是趁火打劫的好時機嗎?
沈如詩神氣活現地點著頭,帶著一絲壞笑,輕輕推開水雲間的門。
轉過身,她剛剛要把門關上,突然感覺脖子上襲來一陣寒氣。
白光一閃,一把匕首悄無聲息地抵在沈如詩雪白的頸上。
沈如詩身子一僵,呆立在原地,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妄動。
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冷笑著說道:
“想要偷襲我?下輩子你也沒這機會。”
沈如詩不用回頭也聽得出,這人正是陶言之。
自己倒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被對方占了先機。
這敏捷的身手,哪裏有一點重傷的影子?
“寨主大人,您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好心探望,你拿刀子招待客人,待客之道會不會血腥了點?”
“你以為我沒看到你在外麵摩拳擦掌的樣子嗎?”
陶言之悶哼一聲,利落地一揮手,刀鋒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放開了沈如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