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鬆的隊伍增加了人員和裝備,他帶他們到虎頭崖集中訓練,幾天下來,大家相互熟悉也相對適應了環境,關宏山擔心店裏隻留下梁冬梅一個人,時間久了不安全,就勸張雪鬆回榆林鎮。張雪鬆感覺也該回去照應一下,便對關宏山說:“訓練時要多注意敵情,如果發現有什麼不對勁,馬上往山上撤,鑽進林子就像魚兒進到大海,千萬別和敵人硬碰硬,告訴李春必須把槍練好,打得越遠越準越好,一個月以後我過來檢驗,他要是沒有長進,我就打發他回家。”“沒事,放心吧。”關宏山送張雪鬆和江小波到山口。
梁冬梅將張雪鬆和江小波迎進店裏,就對江小波說:“你在前麵盯著,我和雪鬆有話到後麵說。”進到張雪鬆的屋裏,張雪鬆問梁冬梅:“啥事搞得這麼神秘?”梁冬梅說:“楊大哥捎信來,讓你回來就和他聯係,說有重要事找你。”“就這事呀,還弄得急忙著慌的。”梁冬梅“嘻嘻”笑著說:“還有一事,你發現沒?”“啥事?”張雪鬆不知梁冬梅所指。“你在虎頭崖沒看出來呀?”“啥呀?”“宏山大哥對大姐有意思了。”“真的麼,你咋看出來的。”張雪鬆還真沒有往那麵想。
“咱從霧嶺鎮臨走時你不是沒讓我們帶日本罐頭回來麼,宏山大哥不僅帶了兩個牛肉罐頭,還帶了兩包壓縮餅幹,偷偷的給我大姐了。”“你怎麼知道的?”“大姐偷偷問我,宏山大哥這是啥意思。”“你跟她咋說的。”“我說我個小姑娘咋會知道,讓她自己想。”“嗬嗬,看樣子讓表姐去虎頭崖做後勤,做對了。”“那你不派她去還讓我去呀。”“你去也不是不可以啊。”張雪鬆蠻大氣的說。梁冬梅柔聲問:“你舍得呀。”“嗬嗬,是不太舍得,給我們弄啥好吃的了。”張雪鬆想到前麵鋪子守攤的江小波也一定餓了。“誰知道你們今天回來呀,好吃的多得是,燉隻雞行不?”“你是主婦你說的算。”“嗯,今晚我在你這屋睡啊。”“嗬嗬,表姐剛走就膽大妄為了,是吧。”“就是,就是。”梁冬梅親張雪鬆一口,喜悅的跑出屋子,去喊江小波抓雞殺雞。
晚上,梁冬梅抱著張雪鬆親過一通說:“雪鬆,咱倆結婚吧。”“不是說好等打走鬼子再結麼。”“我想要和你結麼。”“結婚就得有孩子,咱倆現在幹這活,命啥時候沒都不知道,還敢生孩子啊,就像大表姐,多苦啊。”“咱可以不生孩子呀。”“不生孩子可能麼。”“我是幹啥的你不知道啊。”“你會擺弄毒藥,那生出孩子你還給毒死不成。”“說你傻,你都傻得冒煙,我吃上藥可以不懷孕。”“還有那個藥?”“當然有,配那種藥比給你治傷簡單。”“那也不行,我們剛過二十歲,正是打鬼子的好年頭,再過三兩年吧,行不?”張雪鬆堅持道。“你都說了,不行還能咋地,那咱先說好,那時娶我你得大辦。”“咱就大辦,八抬大轎抬你行不?”“那還差不多。”梁冬梅又向張雪鬆懷裏偎偎身子。
第二天張雪鬆留下江小波陪梁冬梅看店,自己騎馬去白水見楊少卿。門房阿七開門笑迎張雪鬆:“是張先生,快請進。”“阿七,是誰來了?”上房傳出清脆悅耳的女聲。阿七忙回話說:“回大小姐,是少爺的義弟張雪鬆先生。”“哦,張雪鬆,我哥說過的,快請客人到上房。”張雪鬆見到迎出房門的楊文靜,橢圓臉,柳葉眉,一雙清澈如泓的大眼,透視著聰穎明麗。麵對張雪鬆伸出右手說:“你好。”張雪鬆懵怔得不知所以。阿七從後麵捅張雪鬆說:“大小姐要和你握手呢。”張雪鬆趕緊在褲腿上蹭兩下右手伸給楊文靜。
楊文靜握住張雪鬆的手搖著說:“不曾想,一名響當當的抗日大英雄,竟然是位靦腆的大男孩。”進到屋內,楊文靜指向沙發說:“張先生請坐,阿七,你給大少爺打電話,告訴五嫂上茶。”“嗬嗬,本人也想不到一個飽讀詩書的大小姐,說出話來竟像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楊文靜話語和舉動,讓張雪鬆看到一個英姿颯爽的女軍人形象。“是麼,我可沒覺得,那就溫和點唄,張先生貴庚?”“貴庚?”張雪鬆晃頭。“就是年齡。”“哦,虛二十。”“我今年二十三歲,你小我三歲,叫我姐姐總可以吧。”“那當然。”張雪鬆心想,楊少卿叫他來,不可能就是為見他的這個妹妹吧。
阿七放下電話對楊文靜說:“大小姐,少爺說上午有些事要辦,得午飯後回來。”張雪鬆站起身說:“姐,既然大哥一時脫不開身,我去玉皇城見他好了。”楊文靜站起身說:“你稍等片刻,我換套衣服,咱們一起去。”
張雪鬆以為楊文靜會坐馬車,不曾想她身著一套黑色真皮獵裝,手牽一匹純種白色東洋馬走出院門。驚奇中讓張雪鬆感覺出一些異樣,她絕非普通知識女性。騎到馬上,楊文靜問張雪鬆:“小弟弟,要飆一段不?”張雪鬆明知自己的馬跑不過楊文靜的馬,但爭強好勝是青年人的天性。“飆就飆,摔下來不準說我欺負姐。”“不會,你先跑。”“不,一起跑。”兩人同時舉鞭抽向馬後背。一白一黑兩匹駿騎,風馳電掣的衝過白水鎮的街道,引得路人駐足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