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小姐小姐……該起床了……”第二天白月清還沒睜開眼就聽見薑翠心在催她。

她睜開惺忪乜斜覷了一眼,轉了個身,朝裏邊睡去了:“別吵!大清早的讓我再睡會!”

“小姐!”薑翠心皺起好看的眉頭,性子絕不亞於白月清,掀開被子就去拽她,“還不起來!還大清早!你瞧瞧,太陽都要曬屁股啦!您早飯不吃就算了,今天大夫人給三少爺接風,您又準備不過去?!”

“我過……”白月清敷衍著她卻不起來,薑翠心突然加大力道,然後聽到一聲慘叫“啊!――”

“小姐你又來這招!”薑翠心不買她的賬。

“我……我是……真的疼啊……你別……再……啊……”白月清疼得說不全話。她感覺自己的背像是斷了,就要變成一堆碎骨。對,一定是斷了。聽薑翠心這麼說,終於心底默默流淚,到底狼來了的故事還是有道理啊……

“小姐你又――真的疼啊?”薑翠心本來一直覺得她在裝,畢竟她家小姐演戲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可是白月清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她有些遲疑了。

“廢話……疼疼疼……別碰我!……”

“好好好……我不碰我不碰,小姐你好好躺著,我馬上去叫黎先生來。”薑翠心有些著急了,看來小姐這次真不是裝出來的。

“去啊……”白月清疼得想要撞牆。這到底怎麼了,好好的莫非自己得了急症要死了?不要啊,我還年輕,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很多人沒有認識,還有爹爹娘親,我不要死……

白月清此刻萬分糾結痛苦,痛苦糾結萬分……

等到薑翠心叫來黎方山,替她略略檢查一番,白月清光轉著眼珠動彈不得:“黎先生,我是不是……”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要死了?”

黎方山的手明顯頓了頓,遲疑了幾秒:“大小姐,你不是精通醫術嗎?怎麼自己弄成這個樣子都沒注意到?明顯折斷的跡象,已經好幾天了。”

“啊?”白月清還沒反應過來。

等到她骨頭被定位,坐在桌前整個上身被紗布纏成一團,黎方山仍然在一圈圈地繼續纏著的時候,她才想起,興許是那天撞到水車上,自己又光顧著傷心了,沒想到――唉,她歎了口氣,有些黯然。

黎方山依舊沉默不語,隻是盡職盡責地替她纏紗布。黎方山是白府的大夫,自己嫁到上官家,爹爹派來照顧自己的,他醫術精湛,算得上一等一,隻是性子寡淡,不喜言語,平日裏本就不苟言笑,到了上官家後就再也沒見他說過幾句話,露過笑臉。

“黎先生……”黎方山站在她身後,沒有做聲,白月清卻歎了氣自顧打算道:“過幾日我叫爹爹遣你回去罷。”

背後的手明顯停下一會,又開始纏著了。白月清也不理會,隻自顧自道:“我知道你不開心……自打進了這上官府,我也不開心……多一個不如少一個,改些日子我就寫信給爹爹叫他讓你們回去……翠心也跟你一起回去罷……遲早有一天,我也要離開這上官府的,當初本就不該忤逆爹爹,選錯了路……”

“上官府月清待得不開心嗎?”

“嗯……”白月清略發傷感,本來還想訴說一番,突然覺得這聲音有些不對勁,回頭一望,“啊?!”

上官瑾軒就站在身後為她細心地纏著。黎先生站著在一旁寫藥方依舊默不作聲。

白月清覺得有些尷尬,自己剛剛的話,他聽見了多少?

“你什麼時候……”

“我剛剛才進來的。接風宴你卻一直不來,所以過來看看……這樣嚴重,這是怎麼回事?”上官瑾軒一絲擔憂之色。

“意外,意外……”白月清打著哈哈帶過這個話題不談,隻問他,“大家是不是都到齊了啊?”

“是啊,就等著月清過去呢,誰知道你――這樣嚴重,到底怎麼弄的?”上官瑾軒卻不買賬,緊鎖眉頭。

“沒事沒事啦……哦,對了,你先去吧,今天你可是主人!”白月清動不了嘴裏卻一直在催他。是啊,誰會希望別人看見自己落魄樣子?何況是在那樣尷尬的局麵。下堂妻這個詞突然浮現,白月清心底有種莫名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