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每天照常升起,可有的東西卻無法輪回。生命自從有了起點,便不知終點會在哪裏,因此每一個可以擁抱的今天都是美好的一天!
張紅、韓建國、晉兒,懷著悲痛的心情走進來,看到沉浸在喪偶之痛無法自拔的我,張紅紅著眼睛安慰道:“靜月已經走了,你要堅強起來,還有孩子呢。”
“是啊!靜月她在天之靈也不願看到你這個樣子。”晉兒說。
“給孩子換衣服吧。”韓建國提著張紅一早整理出來的女兒的遺物說。
“靜月生前最喜歡的就是這套裙子了,可惜病情惡化了怕著涼,買來一直沒穿過,今天就給孩子換上吧,希望孩子到了那邊不要再受這等折磨了。”張紅說著,眼淚又止不住地流出。
“擦擦,別滴在女兒身上。”韓建國提醒說。
張紅用袖口揩去淚水,吸了一口氣說:“換吧。”
“你和肖飛換,我們回避一下。”韓建國拍拍晉兒的肩膀出了手術室,晉兒也跟著出去。
我和張紅小心翼翼地寬去靜月身上所有的衣物,用白毛巾從頭到腳給靜月“淨身”,從裏到外換上了新衣服。
換好衣服,等候在門外的殯儀館工作人員進來給靜月化妝,著裝後的靜月看不出一點死跡的樣子,如同一個安靜的睡美人。
十時許,遺體被轉運到殯儀館。那裏,哀樂低沉,遺像高懸,花團錦簇,莊嚴肅穆。大家圍繞在靜月遺體周圍,以默哀的形式與張靜月做了最後的告別。
2016年3月13日11時整,在大家此起彼伏的哭聲中,張靜月的遺體被緩緩推入了熊熊燃燒的火爐裏。一進一出,張靜月永遠地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抱著化為灰末的骨骸,我的心久久難以釋懷,仿佛她從未離開,就縈繞在身邊,我感覺得到可就是觸摸不到。
回到家裏,張紅遵照女兒的遺言,交給我三樣東西:葫蘆絲、兩枚魔戒和一封書信。葫蘆絲是那年在雲南,張靜月手工製作送給我的,魔戒是在新西蘭求婚戴過的,我展開書信,是張靜月的親筆,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
“肖飛,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永遠地離開了,你知道我有多麼的不舍嗎?我舍不得你,舍不得我們一對可愛的兒女,他們才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我還沒照顧他們呢,還沒陪他們成長呢……
我走了,願你把我們的愛情安放在聖湖旁,作為永恒的祭奠安放在那個你我共同堆砌起來的瑪尼堆裏,因為我們的愛情是從那個地方開始的。也願你取出和晉兒的愛情,繼續延續下去,因為你們的愛情還未泯滅,因為晉兒還是那個始終深愛著你的人,相信你心裏也從未放下過她。
肖飛,忘了我吧,勇敢地奪回屬於你的愛情,重新牽起那雙你本不該放開的手。晉兒和豐國慶生活在一起不幸福,隻有你才能帶給她真正的幸福,歡歡需要你這個親生父親,思思、晉晉也離不開父愛和母愛的陪伴,這個母愛,我希望是晉兒給予,我相信也隻有晉兒才能把我們的孩子視為己出,把你和孩子交給她我放心。
肖飛,請你一定要答應我,一定要和晉兒在一起,一定要給三個孩子營造一個健康、完整、有愛的成長環境,希望你和晉兒永結同心,白頭到老!希望你們一家五口幸福永久,我會在天上看著你們的。
愛你的張靜月
2015年3月28日”
我含淚看完,衝進靜月的臥室,趴在床上埋頭哭泣著……除了哭,我已找不到任何能宣泄心情的方式了。我打開手機相冊,來回翻看著靜月生命垂危之時留下來的那五張照片。隨後,我將這五張珍貴的照片張貼到了微博上,以此回應祖國萬千牽掛著靜月的粉絲們。
此後幾天,張紅處理了在美國的所有善事,注銷了靜月在美國的身份,退掉了病房,掛牌轉售了房產。她說:“女兒不在了,留在美國也沒有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