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心地靠近靜月,顫抖地握住她的手,心疼地貼在心窩。她的手是那麼的冰涼,冰涼的溫度穿透我的身體,冰凍我的心,傷心的眼淚一不留意滴落到靜月臉上,我輕柔地拂去,趴在她耳旁說:“親愛的,我來看你了。”
靜月麵無表情,隻有不太靈活的眼珠子遲鈍地轉著,她也流淚了,因為她還有知覺,隻是病魔剝奪了她反饋的能力。
“靜月她……”張紅站在一邊看著說,“不能說話,也不能動。”
韓建國守在張紅身旁,默默地注視著病入膏肓的女兒。
“阿姨,靜月是怎麼了?怎麼一下會變成這個樣子?”我痛心疾首地說。
“唉……一言難盡啊!”張紅無法說下去,悲傷地躲到牆角低聲啜泣著。
韓建國跟過去,撫著張紅的肩膀說:“你和女兒受苦了!”
“你個沒良心的,這些年你死哪兒去了?”張紅瘋狂地拍打著韓建國的胸脯說。
“我是身不由己啊!可我從來沒有放下過我們的家。”韓建國一把將張紅攬入懷中,緊緊抱著。
“好妹妹!姐姐來看你了。”晉兒過來,摸著靜月的額頭說。
靜月的眼珠又挪到晉兒身上,吃力地眨了一下眼睛,爾後又挪開,她在示意我們看左邊。左邊是一輛寬大的嬰兒車,裏麵躺著一對熟睡中的寶寶,一男一女。一進來,我的心思隻顧著靜月了,卻忽略了房間裏最意外的驚喜,糊塗的我還不明白這兩個孩子的來曆呢。
晉兒反應敏捷,迎合著靜月的心思繞到嬰兒車旁。
“誰家的孩子?好可愛呦!”晉兒俯下身子看了看女嬰,又看了看男嬰,她仔細地看著男嬰,也就是在短短的幾秒鍾內,我發現晉兒的表情產生了強烈的變化,她看過男嬰,又抬頭驚愕地看看我,像在做比對。
“怎麼了?”我的好奇心來了,我輕輕放下靜月的手,準備過去一探究竟,在我未挪步之前,喜歡孩子的韓建國鬆開張紅,先我一步過去,他欣慰地看著一對新生命,小聲說:“紅啊!這孩子是……”
“你先關心關心咱們的孩子吧,你看看女兒,她多可憐!”張紅責備地說。
韓建國蹲在靜月床前,懺悔地說:“女兒,爸爸對不起你。”
“這麼多年,光一個‘對不起’就算交待了?你知道我和女兒是怎麼過來的,過得有多艱辛嗎?”張紅情緒再次激動起來,“不行,今天當著女兒的麵,你務必得給我們娘兒倆一個交待,這些年你哪裏去了,說呀……快說呀!”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韓建國的頭使勁磕著床邊兒,“我說,我全部都說。”
張紅抱著雙臂氣急敗壞地坐在椅子上,我前去把蹲著的韓建國攙扶起來,晉兒拉來另一把椅子給韓建國坐,我和晉兒擠在靜月床尾的空餘地方,我們圍坐在一起,聆聽著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