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堵嘛!”吳桐抱怨著北京的老毛病。
“聽老吳說你們要來,我們全家都樂的不得了,快進來暖暖手。”婦女熱情大方,跟吳桐的性格頗為相近。
“給阿姨添麻煩了。”晉兒禮貌地說。
“不麻煩,嗬嗬……”阿姨慈祥地看著晉兒說,“你們坐,阿姨去廚房看看。”
“媽你就別墨跡了,快做飯去吧。”吳曉珍抱著歡歡,不耐煩地對媽媽說。
“沒大沒小的,學學人家晉兒,多有禮貌!”阿姨說。
“我知錯了,親愛的媽媽,你辛苦了!”吳曉珍黏黏地說。
吳曉珍看上去活潑、外向,肯定容易相處。我初步判斷著。
阿姨搖著頭,無奈地笑著進了廚房。
“沙發坐。”吳曉珍邀我們來到客廳。
“你們來了。”沙發上坐著的年輕男子站起來,帶著笑臉說。
“這是我老公,張吉福。”吳曉珍介紹說。
“你好!我叫肖飛,這是晉兒,還有她的女兒,歡歡。”我一次性介紹到位。
“不必拘禮,坐……”吳桐抱著外孫坐下說。
“坐……”張吉福禮讓著請我坐下,他性格內向,似乎不大愛言談。
晉兒挨著我坐下,吳曉珍抱著歡歡坐在晉兒旁邊,她從茶幾上的果盤裏取出一支棒棒糖給歡歡。
吳曉珍的兒子眼巴巴地看著媽媽懷抱的歡歡,對吳桐說:“姥爺,我要和小妹妹玩。”
“好的,玩去吧。”吳桐放外孫下地。
“姊妹兩個好好玩。”吳曉珍放歡歡下地,去打了一壺開水過來。
兩小孩兒手拉手,在一邊玩著。
“喝點水吧。”吳曉珍給我和晉兒麵前的杯子裏倒開水說:“你們可是網絡上的紅人,火著呢!”
“都引火上身,玩火自焚了。”我笑著說,“可讓網絡給禍害苦了”
“怎麼會呢?”吳曉珍說,“是禍也是福,不然我們也不會坐在這裏。”
“也是!”我順著說。
“你準備什麼時候去見靜月?”吳曉珍說。
“簽證通過立馬去,也不知能不能通過。”我有點悲觀。
一說到赴美簽證,我就想起大學時期,舍友去美國被簽證官刁鑽古怪的問題搞得暈頭轉向、仰天長嘯的沮喪樣子,就我這三流的英語水平?上去還不得被搞死!美利堅啊美利堅!你可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我的牙齒不好,真擔心會啃不動,唉!早該用藍天六必治來著!
“沒關係的,放平心態去就是了。”吳曉珍又對晉兒說,“你去嗎?”
“靜月是我妹妹,我想看看她。”晉兒說。
“聽靜月說起過你,看來你倆姐妹情誼當真不淺,能去就盡量去吧。”吳曉珍透著一縷憂傷說,“像我這沒護照的也隻能是空悲切了,多想去最後陪陪她。”
言多必失,這就是話癆的弊端,我也相信她不是有意要這麼說的。
吳桐急眼了:“胡說什麼呢?”
吳曉珍被爸爸提醒了,慌亂地看了我一眼。
“最後陪陪她!”我嚇尿了,趕忙追問,“什麼叫‘最後陪陪她’?靜月她怎麼了?”
吳曉珍啞口無言,給爸爸投去求助的眼神。
吳桐不悅地瞥了吳曉珍一眼,淡定地說:“肖飛你太激動了,聽錯了,曉珍她說的是‘再好陪陪她’,你聽成了‘最後陪陪她’。”
最強大腦!我真是佩服吳桐的機智敏捷,可是我不老,還沒到那種耳聾眼花,好糊弄的地步。
“我……”我剛要啟齒辯解。
“這老婆子,飯好了沒有?”吳桐借故離開。
“我也去看看。”吳曉珍也“聰明”地溜掉。
這真是父唱子隨,單留下一個不善健談的張吉福。
“抽煙。”張吉福拿起煙盒精悍地說,多一個字都沒有。
相反,我肚子裏是憋滿了話,可麵對一個語言上的“吝嗇”者,我實在無法吐露。
“不會抽。”我婉笑著說。
“喝水。”張吉福端起水杯說。
“喝。”我以禮還禮,效仿著他的言行舉止。
我倆的談話就此斷片兒,接著是一陣吸溜熱水的聲音,水太燙了!但願水的溫度能焐熱我巴涼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