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冰月兒剛滿二百歲,卻比以往的姐姐魚尾化成人腿快些。這全都來源於從小龜爺爺給她講的故事。那些故事從小就影響著她,因為龜爺爺每年都會去人間界一陣子,肚子裏的故事似乎無窮無盡,冰月兒被那些茶道,琴技,官場,好玩兒的,好吃的深深吸引,終於在龜爺爺的掩護下上了南海的海灘。
臨走時,龜爺爺給了她一塊玉佩,綠瑩瑩的讓她頗是喜歡。龜爺爺叮囑她千萬不要離身,不要被別人看到,卻忘了告訴她原因。她隻知道這玉佩很重要。
人界真好,處處歡聲笑語,沒有冰賽國的冷清,卻有暖洋洋的陽光。她拿著龜爺爺的錢袋風流了一日,最終連住客棧的錢也沒有了。
在被客棧裏的的小二無理的攆出去後,上天似乎在配合著他下起了傾盆大雨,她真想一伸手把客棧毀了啊!但一想到那樸實的人們,她還是善良的沒有用法術。但世道真的沒有像她想象的如此好,到了亥時,人逐漸從多到了少,由少到了消失。
天好黑啊,好冷啊,不一會兒她連護體的暖流也不見了,法術用盡。隻能像一片枯葉在大雨中不知道去哪裏,就那麼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一個幹淨的木屋裏,牆上掛滿了字畫,她想這就是書香門第吧。心裏有點小小的激動呢。門外走了聲音,進來的男子十四五歲,一身素衣,卻洗的幹幹淨淨,一塵不染。眉目俊朗,眼角有一股淩厲和堅持。
隻這一眼,便傾盡了她十年,有可能會再長一點。
他把一碗黑乎乎的東西當她麵前,彬彬有禮的遞給她。冰月兒一撇嘴,一臉的嫌棄。她長這麼大,還沒有吃過這麼難看的東西。
“一定要吃的!你染了風寒,已經昏睡兩天了。”他的聲音真好聽,大概見到喜歡的人就認為他所有的都好吧……
“不要,太難看了。”她笑嘻嘻的退了回去。有痞痞道“你叫什麼?”
那人看起來不錯,卻聽她的問題呆楞了一下,麵容淡淡,口氣又有挑釁的意味“你喝了它我便告訴你。”
很得寸進尺有木有!?
於是我們的冰賽四公主頭一次在威脅和奉獻中得到了回答“白仕卿。”
白仕卿……白仕卿!好!我記住你了。
這是個無父無母的男子,他的父親在不久前剛剛歸西,近日將要啟程拜師於無垠道觀清修掌門門下,卻偶遇冰月兒。冰月兒還不曉得什麼是道士之類,便要求一同前往,白仕卿抵不過冰月兒的纏人,隻能帶她同去。
那好像是特別的一天。他們恰好到了長安城。人要比白仕卿家長多至少一半。這著實讓她高興不已,白仕卿告訴她這是花燈節,是才子佳人找尋另一半的吉日。
花燈節……就是這天。白仕卿告訴她他是要當道士的,永遠不會有妻。她不懂,卻又莫名的痛。
冰月兒悄悄留了一個老奶奶手工的小花燈,也許隻是覺得它漂亮……而已。
無垠道觀。確實是個好地方,她剛剛進去,就有一股悶悶的感覺在心裏,她問白仕卿有沒有,他聳聳肩,沒有。
清修道長告訴他們,這裏隻收男子,不收女子。冰月兒謊稱自己是孤兒,沒有家,讓白仕卿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帶她一個拖油瓶也沒有事。但這出口,事不好辦了。
看著他們犯難,清修給了主意,山下有一個茶館,可以邊在那裏做工,邊生活。冰月兒雖不願,但也沒有別的法子,隻能這樣。
於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她幫他送山下的糕點茶水,閑了就在那棵老槐樹上站著看他練功。
初冬
十年後的那日,他剛剛學有所成,就要下山滅妖。
冰月兒吃著糖餅的手一頓,又問了一邊,她怕他沒有說清楚。
“掌門看山下長安那片妖氣太重,要我帶幾個師弟同去滅妖,你沒事不要亂跑啊?”白仕卿笑眯眯的叮囑道。
“為……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滅妖啊?”他們好像沒有做什麼吧。對了,前一陣子,龜爺爺好像送來個小海螺,說……有別的小妖鬧岐義,打了小賭在人間界一絕高下。
“道士就是要滅妖的!”白仕卿白了她一眼“他們害人性命,不能留!”
……“啪!”桌上的糖餅盤子摔在了石地上。發出清亮的聲音。白仕卿不解的看了眼冰月兒,擔心的問“月兒?怎麼了?”冰月兒看著他,幸虧他沒有懷疑自己,不過妖都是會法術的,他……能應付麼?要不要陪他同去?事實上她已經脫口而出。
“不行!”白仕卿第一次如此生氣,沒有容得她有絲毫撒嬌就甩袖離去。她呆呆的看著那白色的身形縮小到不見,更加堅定了心裏的信念。
臨走的那一天,白仕卿托人稍來一封信,幸虧冰月兒還沒有動身收到了。
“月兒妹妹:
你收到這封信時,我定是已經出發,其實我也沒什麼可以說的,隻是可能我不在你不習慣,記得不要偷偷跟著我去,很危險的。你要給我學做糖餅,我回來一定要吃。昨日我對你發了脾氣,不要記恨哥哥啊,我也是怕你不聽話。要知道。我已經把你當成親人了。如果不介意,我們以後就是兄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