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傾舞眸子裏的怒火似乎都要將墨傾城燃燒殆盡一般,劉清冷著眼,臉沉得像黑鍋底,墨傾城做了將軍夫人後嘴上功夫似乎長進了不少。不過,她遲早會有辦法對付她的!
“大姐,你怎麼想到今日來看我?”安嫆拉著墨傾城坐到榻上,笑容依舊明媚飄逸。
在成為安家的人以前,墨傾城隻覺得安嫆的笑很偽善,如今她成了自己的妹妹,卻不那麼想了,看來所處的位置不同,人的心境也會隨之改變。
“我擔心劉清會對你不利,她這個人可不像墨傾舞那麼好對付,我娘嫁到墨家後受了她不少欺負!”墨傾城清澈的眼眸裏閃過一抹深邃的幽寒,“你日後可要千萬小心才是!”
“事已至此,我也隻能防著她,大皇子最近也很少過來我這邊了!”安嫆那雙璀璨動人的眼眸忽然暗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落寞。
墨傾城幽幽地歎一口氣,握著她的手說:“別怪大姐說句不好聽的,沈穆齊論品行,論才華,論樣貌沒有一樣襯得上你,唯獨仗著一個皇子身份,還是沒有封爵的,你又何苦執著於他?”
最重要的是沈穆齊有謀反之心,一旦篡位失敗,將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到時候別說是墨家,就是安家也會受牽連。
安嫆黯然垂下眼簾,從枕邊拿出一塊泛黃的手帕,追憶般地說道:“很久以前,太後還在的時候,經常宣我進宮去陪她老人家,有一年夏天,蜻蜓特別多,我追逐蜻蜓來到荷花池邊,一不小心掉了進去,大皇子正巧路過,他奮不顧身跳到池裏將我救了上來,還給了我一塊手帕幫我擦臉,從那一刻起,我就喜歡上了他!後來我如願嫁給了他,隻可惜他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安嫆的聲音淡淡的,卻掩飾不住那絲悲傷。
墨傾城一陣唏噓,這就是愛情,說不清道不明,斬不斷理還亂,叫人不知是改歎還是該恨!
“你知道嗎,曾經我也很喜歡沈穆書,但是後來我卻嫁給了赫連成,你看我現在,比以前幸福多了!或許,你也應該學著放手!”墨傾城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地說道:“有時候,退一步才是海闊天空!”
“大姐,我很羨慕你,你能遇到姐夫這麼好的男人,但是我隻遇上了一個沈穆齊,我連重新選擇的餘地都沒有!”安嫆輕淺笑開,眸子裏卻滿是無奈。
“你後悔嗎?”墨傾城彎彎的細眉微微皺起,心疼地看著她。
安嫆搖搖頭,眼眸凝望著前方,“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沒有嫁給他,我一定會後悔!”
當年原主不也是那麼想的嗎,直到懸梁的那一刻,她的心都不曾動搖過。
墨傾城理解她們,卻不能讚同她們,對於她來說,或者對於大多數二十一世紀的女性來說,離婚跟結婚一樣平常,大可不必為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傷神。
“好了,不說我了!”安嫆站起身,將那條手帕扔進火盆裏,再轉身,眼裏的悲傷已經消失不見,臉上依舊是平日裏淡淡的笑,“這次姐夫和文王立了大功,我還沒有恭喜你呢!”
“依我看,這未必是件喜事。墨儒文手下的黨羽眾多,牽一發而動全身,那些跟他一夥的貪官遲早也會查出來,危急時刻他們隻怕會抱成團反咬一口,或者求助於大皇子,你還是勸大皇子小心行事,不要被有心人利用了。”墨傾城的麵色略有陰沉,幸好這件事有沈穆書的參與,否則還真容易被人鑽了空子。
“嗯,我會的!”安嫆嗓音沉鬱,沉默片刻又開口道:“隻怕他不會聽我的!府裏有位神秘的戴麵具的男人,大皇子頗為信任他,每每有事便找他商討。”
“對了,我正要跟你說此事,那個戴麵具的男人叫青魘,我跟他交過手,他武功高深莫測,還懂得用毒,絕非泛泛之輩,我覺得他就是我們身邊的人,他故意潛伏在大皇子身邊,伺機而動,很有可能是想利用大皇子,你若有機會,可以偷偷打探一下他的身份,以免大皇子被他蒙蔽了,畢竟現在整個大皇子府都處在特殊時期,一舉一動都會牽扯到大皇子的將來,若是早點分清青魘是敵是友,也好早做決斷。”墨傾城絕口不提上次沈穆齊的錯,而是把責任歸咎到青魘身上,安嫆那麼聰明,應該知道自己的意思。
安嫆點了點頭,有些無奈地說:“自從發生了上次的時候,他就來的少了,而且每次呆的時間也不長,我都不知道從何下手!”
“別急,慢慢來,千萬不要暴露了自己!”墨傾城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經漸漸暗下去了,“我該回去了,下次再來看你!”說著便起身告辭。
“我送你!”安嫆知道她念家,也不挽留,貼心地將她送到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