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她滑胎後,情緒就一直不穩定,今日更是一反常態,希望沒嚇到你們!”沈穆書負手而立,靜靜地望著水麵,什麼時候他的生活能真正恢複平靜就好了。
赫連成有些詫愕地看著沈穆書,家宅不寧是最擾人的,如今秦涵已經鬧騰成這番模樣,可見她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
“今日的事請赫連兄務必要保密,畢竟此事關係到王府的聲譽!”沈穆書轉過身,眼神黯淡,言語裏帶著請求。
“王爺請放心吧,這件事將軍府一定會保密的!”赫連成的眉尖稍稍挑起,顯露出俊爽英勇的氣概,就算沈穆書不開口,他也會這麼做的。
沈穆書淡然一笑,輕拍了一下赫連成的肩膀,感激地說了聲謝謝。
“胡大夫,你方才說的不妙是什麼意思?”兩人走後,墨傾城將茶壺往桌上一放,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道:“她的情況有多糟糕?”
胡大夫頗有些無奈地坐下,緩緩說道:“這位姑娘此前滑過胎,身體狀況本就不穩定,加上最近又經常動怒,導致氣血不順,鬱積於胸??????”
“我是說,她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反常?”墨傾城打斷他的話。秦涵那麼一個吹毛求疵的人,就算再生氣,也不會披頭散發,不衫不履地衝到外麵,還拿著根鞭子,這無疑是丟王府的臉,她絕不可能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她有中毒的跡象,雖然隻是輕度中毒,但??????”
“她中了什麼毒?”墨傾城咄咄逼人的目光急劇投了過來。
“根據夫人此前提供的那些症狀,包括頸項強勁,全身發緊,兩手握固,麵呈痙笑,瞳孔擴散,加上目前的症狀,神誌昏迷,心律不整,很可能是中了番木鱉之毒!”胡大夫眯著眼睛,兩條愁雲緊鎖的灰白眉毛緊蹙在眼睛上麵。
“她中毒多久了?”
“大概月餘!”
番木鱉,月餘。墨傾城的身子忽然一僵,那不正是她剛剛滑胎之後嗎!下毒的人好狠的心腸,竟然對一個身心皆傷的女人下手。
“有勞胡大夫了!”墨傾城的眉腳輕輕一揚,遂起身輕笑道:“燕兒,送胡大夫!”
胡大夫有些好奇,夫人請他來看病,卻又不叫他開方子,這是何意?
墨傾城翻起桌上的茶盅,兀自倒了一杯清茶,慢慢喝了起來,誰最有機會接近秦涵,又有害她的動機?
影兒!
墨傾城眼神一凜,她果然留不得!當初墨傾城不肯收留影兒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要讓影兒對付秦涵。依影兒的性格,她絕對不會逆來順受,當初她背叛了自己,就是為了過上更好的生活,現在卻生不如死,她當然會反擊。隻是墨傾城沒想到,影兒會這麼毒辣。果然是應了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影兒跟著秦涵久了,心思也變得黑暗了!
“今日的事很抱歉,改日本王再登門謝罪!”沈穆書跟赫連成齊齊進屋,他眼神疲憊,原本俊逸的臉此刻卻蒼白陰鬱。
“王爺客氣了!”赫連成搖搖頭,“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將側妃治好!”
沈穆書抱起秦涵,甚至都不願意看她一眼,道了聲告辭,就朝外走去。
“等等!”墨傾城叫住他,麵色凝重地說:“小心你屋裏的影兒!”
沈穆書停住腳步,愁眉更加緊鎖,他轉過頭眼神複雜地看著墨傾城。
“側妃中了毒,我懷疑是影兒下的手!”墨傾城低聲說道,眼裏有些許同情。不管怎樣,秦涵已經受到了她該受了懲罰,她失去了沈穆書的愛,又失去了孩子。墨傾城不是個劊子手,不會趕盡殺絕。
沈穆書薄唇一抿,冷硬的唇角越發冰冷,他尷尬地笑了笑,“我會的!”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對他來說,墨傾城的同情比冷漠更可怕,更讓他無措。
看著他的背影,墨傾城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心裏泛起陣陣漣漪。
赫連成看出她的茫然,輕輕握住她的手,溫柔地說:“傾城,你變了!”
“我隻是覺得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的好脆弱,你永遠不會知道下一秒誰會成為誰的敵人,誰和誰會分開!”墨傾城垂下眼簾,靠在赫連成的胸前。
“放心吧,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他們身上的悲劇永遠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赫連成撫著她柔順的發絲,眼中含著絲絲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