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20多年了,他的累他的苦都是為了那些將青舂熱血潑在了部隊的基層官兵,他累著他們的累,苦著他們的苦。

20多年了,丁曉兵想把每一位官兵從入伍那天起,到脫下軍裝那一天止所有的心都操完,他覺得隻有這樣他才是真正的典型。

20多年了,丁曉兵清楚地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隻因為心存有愛。

筆者:一個“愛”在你的工作中究競起到多大作用?

丁曉兵:情感能產生激情,激情能產生智慧。做任何工作都需要感情的投入,沒有真情就沒有真愛、沒有真愛就沒有真誠。沒有感情就缺乏激情,缺乏激情就缺乏動力,缺乏動力就缺乏智慧。共產黨追求的是一種博愛,是一種大情大愛,這種大愛是對黨的事業的忠誠,是對人民群眾的忠誠,是對國家的忠誠。情感是不能作秀、是裝不出來的,它是自然的流露,是長期培養的結果。

中國有一句古話,“誌不達者智不達”。一個缺乏遠大誌向的人是不可能最大限度發揮自己潛能的,我以此引申,一個對工作、對群眾充滿激情的人,會激發出很多的工作方法、工作思路、工作動力。是不是真心愛群眾?是不是誠心地為大家去謀福利?是不是出於公心?都表現在對工作、對群眾充滿激情。話說回來,傾注了情感,即使有些工作因為能力或其他客觀原因,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群眾也是能給你理解的。講情感問題,在此我借用魯迅先生的一句話來表述: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2003年,團裏有個戰鬥功臣,叫劉宏如,是一營長。劉宏如轉業時,丁曉兵已經當政委了。為了把功臣安置好,無錫的軍轉工作還沒有鋪開,丁曉兵就急著找到了無錫市軍轉辦主任施明清。“施主任,劉宏如於公於私都要安置好。”“為什麼?”

“從部隊建設這方麵考慮,他是一等功臣,如果安置不好,我這個當政委的怎麼來給大家交代?現在有些單位,搞得大家都不相信組織了,如果不相信組織,還能相信誰呢?我是鄭重給你們推薦的。在戰場上立過一等功的,工作安置有優惠政策,如果這種人安置不好,誰還安心在部隊幹,黨再發出號召還有誰愛聽?”

這是丁曉兵為劉宏如的安置第一次找到施明清。兩人談話時,施明清始終微笑著,丁曉兵和他的關係很鐵,說什麼對方都不會介意。

無錫軍轉安置大會前夕,丁曉兵乂去找施明清。施明清明確告訴他:“今年,你們師的專業幹部中有3個功臣,一個一等功,兩個二等功,我跟國稅、地稅和工商都打過招呼了,要他們留指標,劉宏如排在第一個,你也最好帶著劉宏如到國稅、地稅去轉轉。”

最後,劉宏如進了國稅局。團裏還有一個特別的“難題”。

說他是“難題”,因為轉業的事他跟丁曉兵的妻子陶婉珠吵過架。

那時,丁曉兵剛當主任,團裏安排管理股長轉業,他不想走,對組織的安排有意見,就衝著丁曉兵來了。

有一天快下班的時候,管理股長找了個借口來到丁曉兵家,說是來取東西。陶婉珠不明就裏,給丁曉兵打電話,丁曉兵正在開會。陶婉珠跟管理股長說:“你改日再來吧。”

管理股長心裏有火,站在門口破口大罵起來:“老子到哪串.都是個完整的男人,你在部隊當再大的官都是殘廢!”陶婉珠當時就氣哭了。

管理股長轉業以後,想去南京工作,結果沒辦成,又帶著檔案回到無錫來。

他聯係了市文聯。無錫市文聯的吳碧蓮秘書長跟丁曉兵是老相識,打電話過來問丁曉兵廣你這個幹部怎麼樣?”

丁曉兵就在電話中說了管理股長的一連串的優點。接電話時,陶婉珠就在旁邊,她氣不打一處來,對丁曉兵說:“你這個人真是犯賤,別人騎在你脖子上拉屎,你居然還幫人家擦屁股。”事過多年,吳碧蓮秘書長才知道內情。

筆者:熟悉你的人都說你是個極有愛心的人,用愛心感動別人,用熱心感染別人,用胸懷包容別人,說你的愛博大精深。

丁曉兵(笑著搖頭〉:我沒有他們說得那麼好,說實話,那件事,我當時也真的很氣啊。那個幹部罵我這麼難聽,我也是個男人啊,我也有自尊啊,但一想我還是黨員,還是領導幹部,人要有胸懷,也就算了。我經常自己做自己的思想工作。我跟自己說,丁曉兵,對待部屬,你一定要傾注自己的情感,既要為部隊建設負責,也要為幹部的成長負責。但在處理一些棘手問題上,是要講求一些方法的。

丁曉兵常說,每一位官兵的背後都站著一個社會的群體。

巨大的壓力,使這位獨臂英雄的能量不但灼燒著每一位官兵,而且也溫熱著每一位官兵背後的社會群體,比如說隨軍家屬安置的事。

團部遠離市區,交通十分不便。家屬找工作出現難題,家屬們普遍感到,丈夫在部隊顧不上家,如果自己上班又太遠,毎次下班回家都是冷鍋冷灶的話,看著讓人心裏會很難受。

2004年,無錫爭創“雙擁模範市”四連冠,製定了隨軍家屬和下崗軍嫂再就業計劃。

駐無錫部隊符合條件的家屬有364個列人安置計劃中,丁曉兵所在的團有一個幹部家屬符合隨軍條件佴不在計劃之內。為解決部5後顧之憂,丁曉兵先繞開軍轉辦幫那個千部家屬落實了接收單位,然後再到軍轉辦調檔案。

這樣一來,其他駐軍單位提意見了,人事局提出,沒有計劃的暫時不搞,結果那個幹部家屬就被卡住了。

丁曉兵一看不對勁,就帶著那個幹部家屬去找軍轉辦主任施明清,說白了,就是想通過關係走走後門。

施明淸也很為難,可礙於情麵,推托說“下半年再看看”。過了國慶,丁曉兵要去北京參加一個會議,臨行前,他又去了趟軍轉辦。

是年底,人事局終於將這個幹部家屬作為特殊情況予以安置了。

施明清說:“丁曉兵每次來都是為了部下的事,我們這裏的人都認識他,他為部下辦事太賣力了。這樣的領導幹部實在是不多了。”

一營教導員徐紅政的妻了-隨軍前在安徽壽縣黨校工作,隨軍後五年了,一直沒找到工作。

1999年元月的一天,丁曉兵在無錫市委黨校做完報告後,對黨委書記張田生說了徐紅政妻子的情況,希望能夠調入黨校工作。

黨校的人事權在市委,張田生確實感到為難。因為張田生沒有一口回絕,所以丁曉兵一直認為有希望,前後不下10次去找張書記。

有一天,下著雨,丁曉兵又來了。見張田生正在主持會議,丁曉兵就‘直待在汽車裏等著。

會議結束後張田生走廣出來,丁曉兵急忙打開車門向張田生跑去,雨很大,丁曉兵跑得很急,不小心,腳下一滑,他重重地摔倒在泥水裏,假肢從袖管裏摔出四五米遠,從手腕處斷為兩截。

丁曉兵急忙爬起來,跑過去彎腰去揀摔斷的假肢。見此情景,張田生驚呆了,眼眶發澀,心裏發顫。張田生在人民大會堂作報告時回憶說:“當時,看到他抱著假肢冒雨跑過來,我像是在問他,又像是在問自己一一你這是圖什麼啊?是你親戚?還是你得了什麼好處?但我知道,都不是!我被他的舉動深深感動了,我打定了主意,這個忙非幫不可!我專門向兼任黨校校長的市委書記作了彙報,丁曉兵的人格魅力在這個時候起了關鍵作用。“

經無錫市委書記同意,徐紅政的妻子最後如願以償進了市委黨校。

那一年,在丁曉兵的努力爭取下,勞動部門把80多家用人申位拉進了團部,名曰:送崗進軍營,12名幹部家屬走出廚房。丁曉兵就像一個跑腿的,10多年來,他妥善安置了130多名轉業幹部和60多名隨軍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