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一一見過後,便道:“哀家出來也好些時候了,玉儀,先回宮吧。”
說罷,太後便搭著玉儀姑姑的手走了。
“恭送母後。”皇後首先屈膝行禮。
“臣妾恭送太後。”眾妃嬪行禮。
“這禦花園的花兒開的正好呢,諸位妹妹們可好好觀賞,走吧。”皇後轉過身,微笑著。
“臣妾稟皇後娘娘,臣妾宮中瑣事頗多,臣妾告退。”
我扭頭一看,是戚雲嫿,她已走得很遠了,遠遠望去,真的宛如下凡仙子。
“以為自己是誰啊,不過一個選待罷了,如此囂張,想走就走。哼!”陳淑婉不屑。
“陳淑婉也要控製自己的言行,身為宮嬪,成何體統!教習姑姑是哪位,進宮前沒有教宮規嗎?”是宸妃,她那好看的丹鳳眼淩厲地盯著陳玉弦。
“宸妃娘娘,後宮之主是皇後娘娘,還輪不到娘娘來管嬪妾。娘娘這樣,是無視皇後娘娘的舉動嗎?”說罷,掩著帕子笑了笑。
“陳淑婉,僭越犯上,罪名不小啊。本宮好歹也是四妃之一,本宮管你一個小小淑婉,難道還沒資格管嗎?皇後,你說呢?”宸妃明媚的笑容展現在臉上,宸妃笑起來很好看,但是誰又知在那笑容底下的險惡。
想到這,我不覺苦笑,搖了搖頭。
“陳淑琬確是犯上,但陳妹妹初入宮闈,還望妹妹海涵。”聽著皇後語中也要讓宸妃三分,我看了看陳玉弦,她亦是有些發慌。
“既然皇後都這麼說了,本宮好歹打狗也要看主人吧。”宸妃笑著揚了揚手中的蜀錦帕子。
宸妃此話一出,是一片寂靜。
我聽此一語,低了低頭。誰會聽不出來,宸妃無疑是在說陳玉弦隻是一條狗罷了。
“不過,這罰還是要罰的。否則,姐妹們都認為,初入宮就可以僭越犯上。豈不是亂了宮規,臣妾以為讓陳淑婉禁足三天,明兒個就是新晉宮嬪侍寢的日子了,再讓敬事房撤了陳淑婉的牌子一個月吧。皇後認為臣妾的處置如何?”宸妃很是得意。
“妹妹處置的是。”皇後無奈的點點頭。
“皇後娘娘……”陳玉弦已是梨花帶雨。
“咱們一個個也別礙著陳淑婉受罰了,景甄,咱們走。”宸妃揚長而去。
眾人一聽此話,自是沒了興致。
“各位妹妹們都回宮吧。”皇後淡淡道。
我看了一眼皇後,皇後的臉上滿是凝重。
起風了,子兮拿著準備好的披風為我披上,如今我染了風寒,更是見不得風。
轉身回宮。
回到宮中,換了一件淡紫彩蝶軟綢宮裝,半躺在錦榻上。
“子如。”我喚道。
“小主,什麼事啊。”子如問道。
“傳些糯米涼糕和雙色豆糕來,我倒是有些餓了。”我一邊轉著手上的九彎素紋平銀鐲子一邊道。
“哦。”子如點點頭後便轉身出去了。
“小主,您的糯米涼糕和雙色豆糕來啦。”薰兒捧著紅木托盤笑嘻嘻的走進來了。
薰兒把紅木托盤裏的糯米涼糕和雙色豆糕放在我旁邊的小幾上。
“關關雎鳩,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薰兒湊前看著我手裏的書,輕聲念了出來。
“小主,你在看《詩經》呀。”薰兒向我笑道。
“怎麼,薰兒你也讀過書?”我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是啊,奴婢的書是奴婢二姐姐教的,奴婢在入宮前曾是從六品翰林院編修之女,家父不是追求名利之人。後來因被人誣陷,被處死刑,家眷們十歲以上流放塞外,十歲以下入宮當宮女,那時奴婢才七歲,才留下了這條命。奴婢的二姐姐和娘親自然被流放了,如今也不知道在哪。”薰兒陷入回憶。
“你的原名是?”我問道。
“奴婢阮初寒。”
“好名字,初寒,一枕初寒夢不成,可是出自此詩?”
初寒,不愧出身文學世家,當時的阮家雖官位不高,但頗得皇上賞識,但後來不知為什麼那阮家在一夜之間墜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