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進宮(1 / 2)

我是神醫沈景天的三弟子,名喚司彩。

雖然我排行第三,又是女子,但並不比我兩個師兄名氣小,整個大昌可以說沒有人不知道我的名字。

因為我擅醫的是,心病。

心病,從來是世上最容易得,又最難醫的病。

打小我的感官便比常人靈敏上數倍,心思也較尋常女子細膩,再加上師父因為我體弱不適習武有心培養,觀顏察色品度言行早已出神入化,世上可說無人能出吾右。

自二十出師踏出山門起,我跑遍了大昌的大江南北,甚至還有幸去了趟西域。見過的病人千奇百怪,皇族貴胄也治過,甚少失手,也算生平一大得意事。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有一日,皇帝要見我。

由於我師父那家子喜愛閑雲野鶴的癖好,沈氏神醫一族從不曾入朝為官,於是我們在外再有名氣,對那金鑾殿之上的人來說,都不過是野遊的郎中罷了。

兩個師兄聽聞皇帝召見,幸災樂禍地說這不是看上你要封你為妃吧。

我隻當沒聽見,拎起包袱就去拜別師父。

師父正值閉關會友,切磋修煉,早已吩咐了不得探視,我自然不敢打擾,不過在門口磕了幾個頭。

師父隨貼身隨侍的小藥童把緊掩著的門開了條縫探出頭來,聲音有些奶聲奶氣:“師尊說了,此次不隨師姐去,到了萬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以把另一個老頭子搬出來,興許能換師姐周全。”

我抿了抿唇,深深地又磕個了頭:“多謝師父體諒。”

麵色平靜地揮別那兩個沒良心的師兄,我緩緩坐進派來接我的小轎裏,剛剛坐下,就感覺到手心一股溫熱的液體流下來,濕了指尖。我低頭一看,原來是指甲把手心掐破了。

是的,我從接到聖旨那一刻起,心裏的思慮千回百轉,竟從不曾停歇。

不為別的,隻一件。

皇帝的皇位來的不正。

當今的皇上並不是先皇的子嗣,甚至也非血親。先皇體弱,膝下隻有一個女兒,以驕橫跋扈出名的君薇公主。而當今聖上是前朝大將軍蘇靖的獨子蘇恒安,據說是君薇非他不嫁,以死相逼,先皇在臨死前才會把皇位傳給他。

但蘇恒安即位後並沒有迎娶君薇公主,君薇公主也不知所蹤,雖然他後位空懸,不過他有即位前就極寵愛的妾侍,現在已經被封為貴妃了,傳說小名叫菀菀的。

前朝老臣沒少為這件事遞折子寫諫言,但一則蘇恒安不理;二則蘇恒安為君兢兢業業,政局清和,也並不苛刻虧待前朝臣子,對先皇也極其尊敬,可以說除君薇公主外沒有一絲錯處;三則君薇公主本就名聲極差,聽說她既生的不美,又有張揚跋扈的性子,在貴族子弟嘴裏早有了“不堪為妻”的評價,於是前朝老臣哪怕再不服氣,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