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沒事吧?”宋顏見林夏望著他們上樓的身影,便前去問她。方彥霖也盯著林夏,那神色說不出有多擔心。
林夏卻擺擺頭,又垂下腦袋開始撥弄身前那些點綴著小花的花藤。仿佛置身事外般用芊芊玉指在花瓣上描了一個又一個的圓圈。
忽而一隻白皙修長的男人的手伸到了她的眼前。林夏莫名地抬頭,便見一男子施施然笑著對她說,“你就是林夏?我叫唐軒,是k大的心理係老師。”
那男子有著陶瓷一般的臉頜,斜飛入鬢的眉毛,英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憑增了一種禁欲的氣息。那男子的膚色也很白,但那種白和林夏的卻不大一樣。如果說林夏的白是中國景德鎮上好的青花瓷,白的如蝴蝶的薄翅般幾近透明,那唐軒的白則是歐洲王室用來喝下午茶的骨瓷,凝重光潔,為了那更豔色的描花和溝邊而存在。
林夏一抿嘴,睇了唐軒一眼,笑著同他握了握手道,“竟是碰到老師了,這也真真是巧。”
唐軒亦笑道,“的確是巧了。我和朱錦相熟,她說蕭祁的妹妹同蕭祁都是k大的學生,我這一好奇便過來看看。”
林夏又睇了唐軒一眼笑道,“唐老師倒是和那些個學心理學的人不大一樣。”
唐軒來了興趣,道,“哦?哪裏不同?”
林夏又笑,她有個說話帶笑的習慣,很是討人歡喜,但同她哥哥……宋顏覺得林夏對蕭祁倒是有幾分忌憚,說話的神情和對旁人的總有點不一樣。“我說了,唐老師可別介意。”
“自然不會。”唐軒很是好脾氣。
林夏便道,“一般學心理學的人不是自視甚高,就是囂張跋扈,不可一世。或是些叨叨嘮嘮的老學究,很是難以相處。唐老師……卻不太一樣。”說完,林夏又低下頭把玩那些個紫白相間的小花來。
“love—in—idleness。”沉默片刻,唐軒低語。
從剛才便注視著這裏的方彥霖這時突然醒悟過來,“愛懶花?”
“對。”唐軒柔和地朝他和他身邊的宋顏一笑,“你們也是k大的學生?”
宋顏吐吐舌頭道,“老師好,我們都是k大話劇社的學生。我叫宋顏,這隻呆子是我們話劇社的社長,他叫方彥霖。”
方彥霖聞言又去瞪宋顏,那雙少年清澈的眼睛瞪的都快要滴出水來了。他其實是長得清秀好看的,隻是宋顏總覺得他看著林夏那樣子,癡癡呆呆,沒了平時半分神氣,不是個木頭木腦的呆子,也是個喪失心智的傻子。
唐旭點點頭,對方彥霖說。“原來是話劇社的社長,難怪你認識這花。”
方彥霖見林夏正抬起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滿是好奇地望向自己,緊張的鼻子又是一紅,他悄悄捏了捏拳頭,吸了口氣說。“嗯,我認識這花是因為我們以前排練過《仲夏夜之夢》。這花就是在這部喜劇裏出現的,通行的翻譯都叫它愛懶花。這花——其實是莎士比亞想象中的花朵。據說,花本來是牛奶般的乳白色,但因為愛情的悲傷被染成了紫色。”
唐軒微微頜首道,“你說的沒錯。在《仲夏夜之夢》裏,這愛懶花是一種奇異的仙花。”
“仙花?”宋顏皺著眉頭嘟噥,“就長這樣?起碼得跟曇花一樣吧。”
唐軒笑道。“那是因為你還不知道它的好處。你知道了它的好便不會這般說了。從某些方麵來講,這可是種相當便利的花。”唐軒見宋顏歪著腦袋,很是不信服地看著自己,便笑著繼續說,“按照莎士比亞的講法,把愛懶花的汁液抹在人的眼皮上,他或者她隻要一睜眼,便會愛上見到的第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