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傷逝(1 / 2)

輕揮素掌,身前一大玉盆雪頓時化為清澈的水。單掌內力微摧,水已經漸漸冒著熱氣。估計水溫已經足夠,我收了掌。右手輕抬,一大盆熱水平平升起,緩緩飄到圓圓的玉凳子上。輕解銀白發帶,我側頭彎腰,任由黑亮的發絲融進暖暖的水中。我叫淩縈兒。自小生活在茫茫雪域。這裏幾無晝夜,亦無星辰,常年飄雪。而我卻隻穿著輕薄的紗衣。隻因從小練就一身以純寒氣為本的本領----寒冰歎,內有熱力之源軟玉為基。

思緒飄飛,一陣心酸湧入鼻端,晶瑩的淚珠兒從眼角滑落,滴入玉盆中濺起點點漣漪。

姥姥就這麼走了,留下我一個人,伶仃孤苦......我不知何去何從,生命就此失去了方向。

以前,我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獨自麵對自己的人生。

從有記憶起,我就和姥姥在一起。

我們在這茫茫的雪域中,練功。日夜不停。除了識得些詩書,這是我們唯一做的事情,也是做的最多的事情。

我們利用著這茫茫雪域中的寒氣,從每個毛孔吸入,遊走在經脈中,煉化,周而複始,它就和體內之氣合二為一而成為為我所用的內力了。因為周圍的寒氣無時無刻不在滲入體內,內力的煉化過程並不需要特殊的催動,它自能隨著血脈流轉。

十七年了,我時刻的運吸煉化著這寒氣,現在不但體內的氣息磅礴,我還能和外界的至純寒氣相,調動身外寒氣達幾裏之外。幾裏方圓的事物我絲毫變動我都能察覺到。然而姥姥的功力卻在幾年前就沒有進步了。更令人擔憂的事,姥姥的身體一日差似一日。

因為姥姥年輕時中了邪惡的陰寒隻毒。這種寒功不像我們練的那麼至純,它帶著邪惡氣息,如鬼魅般附在了姥姥的骨髓裏。治不好了。姥姥常說。甚至連熱力之源的軟玉都治不了它了。因為傷太重它久了。

自古陰陽相生相克,在我和姥姥生活的這塊茫茫雪地的北方,有一塊極熱之地,不知道姥姥怎麼的得到了這精火軟玉,放在我們體內,用來防止寒氣過勝給身體帶來迫害。凡胎肉體是不可能承受這極寒之氣的。

因為陰陽本相生相克,軟玉在我們體內並沒有和寒氣造成水火不容,倒是相處的出奇的好,甚至能夠並用。這讓姥姥高興的不得了。她為我在武學上的成就很欣慰,然而對於自己的身子姥姥不介意,我是越見越急。

我常哭著央求道,姥姥你不要嚇唬我,你不要走,你走了縈兒怎麼辦啊!嗚......縈兒不要姥姥離開我不要姥姥走,縈兒要和姥姥永遠在一起。嗚,姥姥不要丟下我不管......

姥姥也滿眼淚花,扶著我的手臂道,傻孩子,快起來!生死有命,縈兒不要固執!哎......姥姥撫摸著玉桌一角,長歎道,這裏的沒一塊寒玉都是我煉出來的,我在這生活了大半輩子,我比你更舍不得呢!嗬嗬,等我走了,你就把我和著寒玉屋子封起來吧!免得江湖中人知道這裏的寒玉了胡來,又引來江湖紛爭。

你還年輕,就不要學我老婆子縮在這前不見山後不見地的茫茫雪域了,出去闖蕩闖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