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狂風如鬼嘯般吹個不休,窗欞被刮得撲棱棱亂響。天邊一勾殘月,不時被飄過的烏雲遮住一角。
在一個遠離人類居住區的山洞裏,這裏幽深、黑暗,洞頂往下滴著冰涼的水滴。有些地方已經凝出了冰碴子。然而洞內的深處卻點著幾盞燈,昏黃的燈火搖曳著,勉強能照亮洞內的人。
有一個人被懸空吊在洞內,這人的四肢各係著一條鐵鏈,鐵鏈的另一頭連著洞頂,被尺把長的巨型鋼釘固定著。那人在空中等於無法用力。而盡管如此,在那人的臉上卻還裝著精巧的籠頭——就好像馬戴的籠頭似的,把嘴和鼻子都擋在了籠頭後麵,僅僅可以透過籠頭的縫隙來呼吸和說話。
這人滿頭亂發,滿臉泥汙,在昏暗的燈光下,也分不清是男是女,而且一動不動,就好像死了似的。
在這人身.下不遠處,放著一個架子,架子上卻是烙鐵、撓鉤、木枷、子母連環、鋸齒刀一類的刑具。刑具上還帶著斑斑血跡,像是不久前剛剛使用過。
忽然,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被吊的人似乎有所驚覺,抬起了頭來。
近來的 是幾個穿著黑色大衣,戴著口罩的人,渾身上下都包裹的嚴嚴實實。隻有眼睛露在外麵。
為首的一人戴著狐皮帽子,身材高大,步子很寬,每踏出一步都隱隱帶著風聲。
這人進來之後,就仰頭瞪著被吊的人,冷哼了一聲。
然後一抬手,馬上有兩個人恭敬地來到這身邊,低著頭聽候吩咐。
那戴狐皮帽子的人說:“吊了兩晚了吧,招了沒有?”聽聲音是個中年男子。
那兩人答道:“沒有。”
中年男子忽然抬手,給了兩人一人一記耳光。
“廢物!養你們還不如養狗!”
然後他大踏步來到架子前麵,順手抄過了一杆烙鐵,接著放在火上烤了起來。
然後他衝著那被吊著的人跟前,吼道:“別裝了,把你了解的都說出來!否則,這皮肉之苦,可是免不了的!”
那被吊的人微微頷首,終於說話了。
“你是從海上來的吧?還當過兵?”聲音清脆,似是個年輕女子。
那中年男子卻微微一震,問道:“你,你怎麼了解?”
“從你的步子上就看出來了。常年在海上生活的人,走路的姿勢是和陸地上生活的人不一樣的。而且你舉手投足間,又透露出了軍人的氣質,隻要善於觀察,就不難猜出來。”那女子輕輕地說道。
“哼!”那中年男子說,“既然如此,那你也應該了解,在軍隊呆過的人,力氣都大得很,假若我按平時的法子炮製你的話,你那幾斤小嫩.肉,可是承受不住的啊!嘿嘿!”
這樣的恐嚇,在那女子的身上卻似乎並不起作用。那女人連慌都沒慌,隻是淡淡地看著他。
“媽的!”中年男轉眼看看火上的烙鐵,此時烙鐵剛剛燒紅。上麵冒出白煙來了。
“古代刑部大牢把這烙鐵上的紅叫做‘張嘴紅’,隻要這個一紅,再嘴硬的犯人也要張嘴。”男子陰笑了起來:“聽說你嘴挺硬的。我那倆手下也是跟了我多年的,一般人早就受不了他們的手段,因此我想讓你嚐嚐這個‘古典味道’。”
女子卻說:“你是左撇子吧,用左手拿東西不是更方便嗎?幹嗎非要右手拿東西,硬裝右撇子呢?”
男人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你……你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左手腕子比右手腕子粗了很多啊。而且你右手很笨拙,看上去不像經常用的樣子。”
男人呆了幾秒鍾之後,拿起了烙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