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賦彥那邊還沒消息,古月天先高興壞了。平心而論她並不喜歡賀雪,不過是看著順眼罷了,可現在她有了自己的孫子,古月天自然愛屋及烏疼得不得了。
柳如顏壓根沒打算做什麼——既不鬧事也不賀喜,安心地窩在房裏打扮自己,一切看起來那般平靜。可實際上她已經拿到了瑰陽的兵權,麟鶴樓也暗中取得了柳子善的兵權,現在的勢力即便是造反也頗有勝算,何況一個古月天?
隻不過她要踐踏的情,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沾染更多的鮮血。
門突然被推開,她在裏屋臥著,以為是何靜月上茶來了,就說:“先放那吧。”
沒有回聲,腳步又近了,她才猛地坐起身來,看駱賦彥輕步走過來。
“怎麼沒人說一聲?”她明知故問,作勢要作揖,果然被駱賦彥扶起來,溫聲問:“不去朝陽宮?”
私下裏駱賦彥是不稱呼賀雪皇後的,在他心裏她不配。
柳如顏往他懷裏一歪,感受著溫熱的胸膛一僵,她更是擺出新媳婦嬌俏模樣,溫聲軟語地說:“明知故問!她也見不得我的,我何必惹人嫌去?總之去不去都不落好,我何不樂得清淨?”
這是真話。
駱賦彥搖搖頭,撫弄她如雲錦般的長發,說:“那和朕一同去一趟吧。”話雖然這樣說,他卻戀戀不舍,不願起身放開懷裏的人。
這個人是柳如顏,他幾乎能夠確認,她的味道她的容貌、聲音都變了,但人身上的氣息是不會變的,這種氣息融合在她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間,甚至不顯於形也能讓人感受到。
這樣的她真好,如果一開始就沒有錯過,現在該是多美好啊。
可他心裏清楚,她的歸來一定背負著仇恨,也許某個夜晚她將抽出匕首插進他的心髒,但他不怕也不怨恨。他一生滅東契收北楚,功勞蓋過任何一任皇帝,實在無所遺憾。感情上,雖然一生坎坷,但現在母後歸來,子嗣也有了,最後還能和對的人真真愛一場,上天真是眷顧他了。
柳如顏挑眉看他,撞上溫柔暖和的笑容,嚇得趕緊低下頭。這樣的駱賦彥太可怕了!
“聽……聽說尹將軍出京了?”
現在她和駱賦彥也能說些朝堂上的事了,不過她不多言,就打聽些閨中趣聞,偶爾聯係幾位夫人說說話,也得來許多消息。
有消息就說,開春尹泓就提要求要出京去。原因麟鶴樓也查不出來,顯然現在朝堂邊關一片安詳,實在沒有需要他大將軍親自奔走的道理,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在京城呆膩了。
“嗯……去霞晏河了。”駱賦彥眉眼的笑意更深了,嚇得柳如顏一句話也不敢說了,安分地窩著不動。
難道他已經動心了嗎?如果是——她的目光陡然一沉——那她的目的也快達到了,接下來,就是結束古月天的生命,再要了他的命。她渾身一冷。
“走吧。”駱賦彥輕輕扶起她,由下人為他們整理好衣裝,才攜著手往朝陽宮走去。
朝陽宮裏。
診脈的太醫在裏麵忙得不亦樂乎,古月天在外間先歇息,雲歌悄悄貼到耳邊,低語:“已經找到一個,在霞晏河一帶。”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話皇上尚宮一起來了,古月天眉頭一皺,冷笑:“真護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