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銀歌走過去,望著華少微笑:“晌午了。”
合歡樹下,日光微斜,華少抬頭道:“今日想吃什麼?”
銀歌笑道:“哥哥做的都行。”
“沒有最想吃的?”
銀歌想了下,笑道:“桂花藕。”
華少搖頭笑道:“好,明日就是你生辰,有想要的嗎?”
錦碧望他一眼,嗔怪:“提前知道有什麼趣兒?明日你備好了,直接送去不好麼?”
華少恍然大悟,笑著跟銀歌去了廚房。
廚房裏,鮮豔誘人的一碟菜放在托盤上,一個身影急匆匆地跑進來。
“太後,您動不得啊!您傷還沒好呢!”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不僅騰龍閣的宮人要領罰,他這個領頭也免不了。
可是古月天卻不理會,麻利地做了兩盤菜,胸口傳來痛覺,隻好歇手。
“晚上請皇上來嚐嚐。”
陳乞海硬著頭皮答應盡力,說實話,這個太後真不讓人省心,一回宮就是腥風血雨,這幾日還開始整治宮中風氣,儼然要當家做主的模樣。
“奴才定會好好和皇上說的。”隨手招呼兩個宮女過來攙扶她,又小心翼翼道:“皇上讓奴才收拾慈善宮出來,請您擇日子搬過去。”
“慈善宮?”
“是。”
“柳氏住過的,哀家不住。”古月天冷冷道:“和祥宮還空著吧?把那收拾出來。”
和祥宮是臨著騰龍閣,宮殿不比慈善宮華麗,以前隻是騰龍閣的附屬,古月天住在那不合適。
可陳乞海也不敢說什麼。
晚膳駱賦彥倒是去了,不過還沒動筷就先興師問罪起來。
“這次行刺,真是湊巧,若非太後,朕還不知道會怎樣。”
“能彌補皇上些,哀家心裏也好受些。”
“可說來奇怪,這刺客究竟從何處來的?”他盯著古月天,眼裏的問罪已然了然。
古月天愣了下,想推辭,但那雙眼裏的冰冷寒氣又讓她震懾。皇上既然已經認定是她所為,如果死不承認,而後又被查了出來,隻怕會弄巧成拙。
可是承認了,自己不就白挨了一劍嗎?
都怪鳳如仙那個賤人,若非她挑撥何至於此!
“皇上。”古月天顧望左右,駱賦彥明白她的意思,就揮手屏退了左右。
“哀家不瞞皇上,此事是哀家的人做的。”古月天駕了塊排骨給他,沉色道:“可若真有這麼一天,哀家也會那麼做。畢竟你是哀家的親骨肉。”
“好一個親骨肉!”他冷笑,“二十四年,你還知道朕是你的親骨肉?”
“當年之事,哀家無話可說,可這一次,哀家不是要騙皇上,隻是希望能摒棄前嫌,和皇上再續母子緣分。”
見他不說話,就接著道:“若哀家不這麼做,皇上幾時才肯原諒哀家?哀家等不了那一天了。”
“你想要續母子緣分就回宮來,那朕這麼多年想要親生母親之時,卻隻能對著牌位神傷,難道你覺得比朕苦嗎?”
“哀家,對不住皇上。”
一片沉寂。
錯過的這麼些年,即便現在興師問罪,大動幹戈又如何?落在時光裏的心結,誰能回到過去解開?
也罷,餘生寥寥,何必為難彼此,在歲月長河裏寂靜相對,最終抱憾終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