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衛七恰巧走進,他一眼就看到了姍妮。衛七眼尖,馬上認出這是廟會上結識的那位小姐。他吃驚的眼神在姍妮和堯永建之間掃了好幾個來回,心中也是好奇,什麼時候他將這個年輕的小妹搞到了“大老表”的經理室?
堯永建讓衛七看到好惱,他厲聲說道:“看什麼看,來了客人還不倒茶?”
衛七立刻答應:“好!好!”
旋風一樣的動作,一杯“碧螺春”放到了姍妮的眼前。
姍妮心中暗暗點頭,這個人這麼有能耐,一句話就有人發慌。好,真男人!當然,這僅是她的心裏話。那邊,堯永建也沒廢話,他說:“衛七,你告訴魏伯。就說這位小姐留在咱們公司,暫時就做前台的總領班。”
姍妮欲言又止,她來找他一方麵是要表示感謝。小姑娘給他買了一條領帶,當然,此刻她拿不出手。另一方麵,也是想看一看,這個當初說要給她換工作的有什麼樣的能力?能給她換一個什麼樣的工作?
可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一句話就定了下來,而且是總領班。
姍妮知道什麼是總領班,她在飯店裏打過工,而且為爭領班而不得,憤而辭職回家。今天,她的理想竟然瞬間搞定。她不能不感謝眼前這位年輕的經理,她站起來,很有禮貌地彎腰說道:“謝謝總經理,讓我熟悉一下環境好嗎?”
事情讓衛七目瞪口呆,那個小姐不但熟悉飯店,也熟悉一切服務流程。他真有點從心裏佩服堯永建,如此的知人善任?
其實,堯永建隻是一個估計。他從姍妮的打扮舉止上判斷,這姑娘懂得服務行業。他哪裏想到姍妮就在飯店幹過呢?也算歪打正著。但,他的真實目的豈止是讓她當總領班?
每到下午,他不管酒店的工作忙不忙,開出桑塔納,拉上姍妮就紮進馬路上的車流之中。一來二去,姍妮知道了堯永建是一個單身青年。因此,她每一次見到堯永建,她的心就“咚咚”直跳。他能夠拉她出遊,是她最盼望的一件事。
那一段時間是姍妮最快樂的日子,堯永建隻要帶上她就是兩件事,一是問她想上哪兒,二是問她想吃什麼。
姍妮的回答永遠隻有兩個字:“隨你!”
於是,堯永建絕不再問,他搖動方向盤踩動油門,桑塔納在馬路上遊龍一樣穿行。他喜歡開快車,有時會拉著姍妮到高速路上一陣狂馳。有時也會拉著她駛進秀麗奇絕的天台山,當然,他們當天回不來,堯永建的車上備有帳篷。有時也會沿著東陽江堤順流而下,看江水浩浩蕩蕩,鳥兒盡情飛翔。
“水通南國三千裏,氣壓江城十四州。”
金華不缺水,因水而秀,因水而明媚。這座城市三江彙聚,山川靈秀。這座城市有氣,乃是人文之氣。前有駱賓王、貫休,今有吳晗、艾青、馮雪峰,名人星光閃爍,為後人留下的是寶貴精神財富。
美麗的城市,美麗的時光,美麗的情感。兩個人迅速墜入愛河。
堯永建瀟灑大方,出手如虹,他自己說:“錢就是紙,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花就是。”
果然,能花錢的男人就是魅力無窮。金錢幻出的光環映花了姍妮的眼睛,她的瞳仁裏全是堯永建瀟灑的身影。
姍妮在酒店的時間裏,經常會看到門前停滿車輛。那車輛中的人不是來吃飯,他們一來就會走進經理室,可經理室永遠是空無一人。哪兒去了呢?事過多年,姍妮才終於知道經理室中還有密室。如果,情況特殊,堯永建會啟用七樓的單元。那時,魏伯就站在樓下,像個哨兵一樣捕捉任何可疑的動靜,可疑的人。
按堯永建的說法,這是他的智者千慮。他和當地的頭麵人物早已經稱兄道弟,觥籌交錯之間,他們的感情和天氣一樣溫度驟升。
走進經理室的人大都氣宇軒昂、衣衫華麗,帶有跟班的,有跟班拎著皮箱。沒帶跟班的,自己夾個皮包。偶然失手,皮包裏飛出的全是花花綠綠的鈔票。
自從結識堯哥,姍妮的衣服從來不重樣。女孩子最大的願望大概就是“美”,“美”就是她的榮譽,就是她的全部。多麼好的衣服,多麼貴重的首飾,隻要姍妮的眼睛在那上麵停留三十秒以上,堯永建肯定出手,他出手就搞定。
終於有一天,姍妮羞答答地和堯永建說:“堯哥,到我家去一趟唄!我媽想見你。”
“好啊!”堯永建當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第二天,堯永建攜手姍妮沒上嶽母家。他們先是上了汽車商店。桑塔納立刻換了新款奧迪。雪亮的奧迪,載著美麗的姍妮,堯永建又給姍妮抱上了99朵玫瑰。花兒映紅了姍妮的臉蛋,融進了她的心房。堯永建給未來嶽父的禮物是一箱貴州茅台,給老嶽母的是一條金項鏈。
再看堯永建,梳理一絲不苟的頭發噴著發膠,立領襯衫帶著剛剛打包的筆直線條。腰間一條腰帶是鱷魚皮腰帶,腕上一塊表是勞力士瑞士表,腳下一雙鞋是正宗老人頭。
這樣的女婿雖然年紀大一點,比女兒大了十歲,老嶽母仍然沒有二話。看到奧迪車停在門前,老兩口張開了沒有門牙的嘴樂得再也合不攏。他們熱情地將堯永建讓到屋子裏,沏茶、點煙。看到堯永建接過父親的“紅梅”,姍妮差一點要喊出聲來:“他不抽那種煙。”
可是,堯永建滿臉笑容地接過,小心翼翼地點著。一陣咳嗽,他仍然慢條斯理地抽,手包裏的大中華他硬是沒有往外拿。
看他的樣,姍妮的心中滾過一股熱流,這樣的男人上哪兒找呢?
不久,他們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姍妮穿著潔白的婚紗,拿著鮮紅的玫瑰,主持人問了她一句話:“你能跟他永遠相守,不管是富貴還是貧窮,不管是傷病還是災難,永不分離嗎?”姍妮閃動她長長的睫毛,轉動她閃亮的大眼睛正要回答:“能!”
突然,外麵不知是什麼原因,竟然傳來最後一聲炮響。這出人意料的炮響,讓沒有準備的姍妮手一抖,鮮紅的玫瑰掉在了地板上。可她塗著豔紅唇膏的嘴裏仍然是吐出了這個“能”字,因為,那是她當時真實心情的展示。
那天晚上,他們沒有住在酒店,他們住在江濱別墅區。堯永建在那兒新買了一幢三層別墅,站在三樓的露台上,他們可以看到東陽江的汩汩長流。
事業,愛情。衛七背後說他:堯哥現在是如日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