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那海管事上前來,朝著她抱拳施禮。
雙方見了禮後,那海管事笑道,“三奶奶的意思是,勞煩薛太太掛記著咱們府裏,回趟鄉也不忘給府裏和世子夫人捎東西,隻是,如今,世子夫人在萬佛寺祈福禮佛,她身子又不巧有些不爽利,這會兒還躺著起不來身,隻得怠慢了。”
“不好拂了薛太太的心意,這些東西便暫且由回事處收了,回頭,等到世子夫人回府,她身子也好了,屆時再一同到府上親自致謝。”
東西由回事處收了,這便是不會讓他們進內院的意思了,更別見池月居的人了。
婆子心裏很快地過了一道,下意識地便是轉頭望向了身後。
那車把式壓了壓頭頂上的鬥笠。
婆子笑道,“那好吧!咱們這就將東西送進去。”
“怎麼好勞你們動手?”海管事一邊笑著,一邊轉頭望向身後兩個廝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
那兩個廝應了聲,便是徑自上前走到馬車邊,動手搬起箱子。
那婆子愣了神,反倒是那廝笑著上前道,“這東西重著,咱們也來搭把手,快點兒搬完,也好回去向太太交差。”
“是這個理兒,哪兒能隻讓你們勞累的道理?你們倆,搭把手。”
那海管事張嘴想要勸阻,可那車把式和廝都已經上了手,抬起一個箱子,便跟在靖安侯府的兩個廝身後,往府門去。
海管事皺了皺眉,到底不好直接將人攔下,否則就太過失禮了些。反正,也不怕。
箱子一共抬了幾趟,這才都抬進了回事處。
婆子跟著海管事到得回事處所在的院子時,卻是愣了愣神。
海管事笑著對幾人道,“幾位屋裏請,累了半晌,先喝口茶,歇上一歇。”
薛府那廝打了個千兒,謝過了海管事,卻是道,“茶便免了,人有三急,先借貴府的茅廁一用。”
海管事笑了笑,轉頭對身後一個廝道,“你帶這位哥兒去一趟茅廁。”而後,便是請了那車把式和婆子進屋吃茶。
沒過一會兒,兩個廝一前一後回來了。
薛府那廝的目光與車把式的對在一處,雖然話也沒上半句,車把式卻是垂斂下眸子,皺緊了眉,知道,這是沒能成。看靖安侯府今日的做派,也多半不能成,不過是他們不肯放棄,還想試上一試罷了。如今,也該死心了。
隻這心,卻是沉入了穀底。
這般嚴防死守,到底是為了哪般?
吃罷了茶,海管事將幾人送了出來。
既然無計可施,也無謂多留,若是撞上了靖安侯,或是引起了旁人注意,反倒不妙。
誰知,剛走出回事處的院子,卻聽得一陣吵嚷聲。
緊接著,便見得好幾個護衛狼狽地追逐著一隻雪團似的狗從遠處跑了過來,那是隻京巴兒,通體皮毛雪白,好看得緊。
長得肉乎乎的,動作卻格外靈活,東竄西跑的,竟是將一眾護衛耍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