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箬不出來是什麼滋味,她覺得不值,或許,於季舒雅而言,為了離開葉準,為了不愛這個男人,她已經努力過了,傷過,痛過,卻還是在原點,掙紮不出。或許,在她看來,能待在葉準身邊,無論以何種形式,也是幸福的一種吧!
這樣的事兒,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旁人,沒有權力,也沒有資格插手。
這邊廂房的沉默對峙中,燕崇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他母親留給他的玉佩,與葉準的合在一起,居然出現了前朝趙氏的圖騰,這代表著什麼?
葉準無視他難看的臉色,沉吟片刻後,道,“燕世子方才問葉某,我這玉佩是從何處得來的,葉某尚未回答。這玉佩,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做這玉佩時,我已經五歲,而我母親,身懷有孕,因而,這玉佩便是做成了這樣,一塊兒給我,另一塊兒,是留給我母親腹中,尚未出世的弟妹的。”
葉準早已跟他坦誠過,他本該姓趙,那他父親,必然也是前朝皇室中人。
燕崇的神色微微一凜,“你這話,是何意?”
“你覺得,會是何意?”葉準睞著他,反問道,“你不是很奇怪,我為何會答應尊夫人救你嗎?這就是原因。”
燕崇背脊發涼,但他還是扣住雙手,沉聲問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葉準眯了眯眼,到這裏了,燕崇又不是蠢的,如何會不懂他的言下之意?這般問,不過是不敢相信罷了。
在葉準意料之中,因而,他不慌不忙道,“都了,這玉佩是我父親留給我和我弟妹的,可這玉佩卻在你身上……”
“所以,你懷疑我是你兄弟?”燕崇嗤笑,“我出身靖安侯府,我父親是靖安侯,我母親是永樂長公主,我舅父是當今陛下,你怎麼敢……我怎麼可能會與你,與什麼前朝趙氏有半點兒關係?”
“那這枚玉佩,你要如何解釋?你不知道這枚玉佩的來曆,可靖安侯和永安長公主卻是再清楚不過,卻為何將之留給了你?另外,你還不知道吧?永安長公主姓蕭名娟,我母親,姓蕭名嫵,與永安長公主乃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姐妹,與永和帝同樣是親生兄妹。她與永安長公主長得很像,若是刻意想要瞞人時,即便是剛剛過世的太後,也就是她們的親生母親都分辨不出。”
姓蕭名嫵?燕崇心口巨震,想到的,正是大相國寺燈樓上的那個牌位。
“那年,蕭氏叛亂,奪了帝位,我被死士拚死救出,我一直以為母親也已經不在了,畢竟蕭易庭是個連自己女兒的夫家也會反,連自己的女婿也能手刃的人,這樣的權欲熏心,他有什麼做不出來?”
“葉準,我警告你,莫要胡八道。”燕崇終於是忍不住,騰地一下站起身來。
他居高臨下,本該占著優勢,偏偏,葉準即便是坐著,仰望著他,仍舊是從容沉穩,掌控全局的姿態,不容忽視。
“葉準,不要故作高深,我靖安侯府與你有國仇家恨,你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來報複,想讓我靖安侯府永無寧日罷了,我不會上你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