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你的為人。”盧月齡看著她許久，終於開了口，“可是，我也知道你的魅力。你很美，這毋庸置疑，而因為了解你，我更知道，要喜歡上你，是多麼的容易。”
“實話，我和我家殿下本也就是相敬如賓的過日子，他心裏有沒有我，又有別的什麼人，我並不十分在意，可這個人若是你，錦箬，我便不得不在意，你……可明白？”
裴錦箬點了點頭，她明白，正是因著她們之間的交情，所以，盧月齡才會介意吧？這無關於盧月齡和蕭綦是不是恩愛夫妻，也無關於她與蕭綦之間是不是真有什麼。
不過……
“月齡，我明白，可是，我隻能，我問心無愧，你若還是要介意，我也沒有辦法，畢竟，有些事，非我能左右。不過……我今日還是謝謝你，能夠坦然相告，至少我的心裏，要舒服許多了。”
裴錦箬著，已是展顏而笑。
盧月齡亦是抿了抿嘴角。
隻兩人，卻都沉默著沒有話，到底不再如之前的親密無間。
夾在中間的徐蓁蓁看看這個，又瞥瞥那個，忙道，“好了，別這些事了，錦箬，你眼看著就要生產了，還得處處心才是……”
幾人閑話著，隻卻多隻有徐蓁蓁一人在，比之從前，氣氛尷尬了不少，有些沒意思。
正想著，還是別硬湊在一處，彼此不自在了。
卻沒有想到，恰恰聽得有談話聲，由遠及近。
“聽……陛下有意讓皇後娘娘在大梁的貴女當中挑選一個，嫁與狄主為妻，怕是果真動了和親的心思吧？”
“這不是看狄主有這個心思嗎？可惜，那個貴女未必能入得了狄主的眼呢。狄主可不愛那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人家喜愛的，可是那嫁了人，還大腹便便的……也不知那北狄是怎樣的風俗，難道還就喜歡嫁過人，還生過孩子的麼？不過，有什麼辦法呢，誰讓人家就是長得好，勾人呢！不隻勾咱們大梁的男人，就是北狄的男人瞧著她，都是走不動道兒了，你……她是不是狐媚子轉世？”
“聲點兒，你怎麼什麼話都敢啊？”
“怕什麼？這燕世子眼看著就要獲罪，跟著北狄國主去了北狄，他能得著什麼好？活是活不成了，不得死之前，還要受不少的罪。沒了燕世子撐腰，那裴氏還有什麼好怕的？”
“話是這麼，可畢竟身份在那兒擺著呢，她肚子裏懷著靖安侯府的子嗣，不得便是燕世子唯一的骨血了，陛下又最是疼愛燕世子，自然愛屋及烏……”
“愛屋及烏？怕是恨還來不及了吧？”
“你這話怎麼？”
“你想想啊，燕世子若是到了北狄死了，陛下和靖安侯想著，這個女人原本可以救燕世子，卻沒有救，讓他客死他鄉，你覺著，會怎麼看待她？”
“哦……你這麼，也對……”
“所以，怕什麼呀？有什麼好怕的？”
是兩個女人，許是覺著這裏偏僻，無所顧忌，言語之間，竟沒有半分的收斂。
到此處，還是笑了起來。
隻那笑，卻是在轉過轉角，瞧見裴錦箬幾人時，戛然而止，笑容，很是滑稽地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