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還在天光大盛時,便回了府。
就是裴錦箬瞧見他,都愣了愣神,甚至還轉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你今日怎的這麼早?”
“早點兒回來陪你啊!怎麼?綰綰不高興?”燕崇笑嗬嗬湊上前,深邃的眸子睞著她,好似帶著些別樣的意味。
裴錦箬驀地便是心領神會,昨夜,那什麼的時候,他也問她高不高興,她不應聲,他便更折騰,直到她啞著嗓,說出高興,他才放過她。
裴錦箬的臉登時難以控製地紅了起來,將他推了推,“走開些,熱!”
目光一轉,望見了他手裏的酒壇子,便是抬眼望向他。
不需追問,燕崇已經很是自覺地交代道,“方才去了一趟得月樓,順道給你帶了一壇‘雪沁’,這是得月樓的招牌酒,酒味甘甜,你應該會喜歡。”
又想灌她酒?裴錦箬狐疑地睞著他。
“你猜猜,我去得月樓赴誰的約?”燕崇將酒壇子放下,又湊了上來。
裴錦箬轉頭看著他,心頭一動,卻又有些不敢置信,猶豫了片刻,才不確定地問道,“葉準嗎?”
燕崇倏然綻開笑,捧著她的臉,便在她額頭上用力香了一口,“我家綰綰就是聰明,這也能猜到。”
裴錦箬卻是神色複雜地看著他,久久不語。
燕崇笑道,“別這樣,是葉準先沒繃住,先來找的我。隻要走到這一步,便收手,也沒有什麼。李建生會沒事的,往後,你便可以少些愧疚了。”
“嗯。”裴錦箬點著頭,喉間卻是微梗,主動伸出雙臂,環住了他的頸子,卻也顧不得如今天還亮著了,好在,他們房裏伺候的都是乖覺的。袁嬤嬤早已將人都領了出去,這會兒便也隻有他們二人了,否則,裴錦箬這會兒是情之所至,就怕清醒過來,又會覺得羞窘了。
她難得主動親近,燕崇自然是受用,笑著靠在她耳畔道,“這會兒不嫌熱了?”
裴錦箬正感懷著,誰知,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倒是讓她哭笑不得,再多的感懷都不翼而飛了。抬手便捶了他肩頭一記,嘴角勾起,可眼角卻還掛著淚珠。
燕崇由著她捶了兩下,這才笑著抬手將她眼角的淚珠拭去。
“綰綰……這回,之所以給葉準布了這個局,確實是因為他不該再一次將主意打到你身上來。可是……也並不全是因為你。我和葉準……早已是注定的敵對,絕不可能和平共處。往後……我也不知道還會有怎樣的局麵,我不敢保證類似的情形不會再發生。葉準這個人,藏得太深,幾乎是無懈可擊,唯獨李大奶奶,是我唯一找到的軟肋。”
裴錦箬刹那間,喉間泛了苦。
每個人,哪怕是再無堅不摧的人,也終有其柔軟的一處。
相比葉準而言,燕崇的牽絆要多了許多,燕崇好不容易尋著了葉準的一處軟肋,如今,卻因為自己,多有掣肘。往後,若是果真與葉準鬥起來,必然就要吃虧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