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家有惡夫?(1 / 2)

雞叫兩遍時,齊箬從空蒙的睡夢中轉醒,看著用竹子搭成的天花板的模糊輪廓聽著耳邊傳來的清脆鳥鳴高亢的公雞叫怔愣了片刻坐了起來,天還沒完全大亮,屋內光線昏暗,齊箬在枕頭邊摸索到燈泡的拉線拉開了燈,略帶黃暈的光照亮了小屋,也給小屋裏的物和人染上一層朦朧的色彩。

十幾平米的小屋簡單幹淨,牆麵潔白無塵,兩扇開的窗戶掛著蔥綠的窗簾,竹製單人床尾是深青色的單門衣櫃,床頭邊放著一張同色的木桌和一把竹凳,看上去都有些年頭了,漆皮斑駁,透出古樸的味道。

晚上八點多就睡下了,短暫的迷蒙後齊箬很快就清醒了,坐起來舒展了下身體,深呼吸了幾下,全身的細胞除了受傷的頭和腳,都像新生一般充滿活力,通體舒坦的感覺讓她懶懶的靠在了床頭,放空的大腦空溟清澈放佛一塵不染。

對麵衣櫃上的穿衣鏡映出了齊箬現在的樣子,長及腰的頭發柔順墨黑,散開在素色的碎花薄被上,被頭發遮住了一些的臉額頭又貼著一塊紗布顯得越發的小了,露出的肌膚瓷白細嫩在燈暈下有種水晶凍的質感,五官小巧精致,幹淨清晰,眉目如畫一般,修的細細彎彎的眉毛下半閉的眼睛上濃密卷翹的睫毛在臉上倒影出的影子拉的很長,斜映在秀美的挺直的鼻子上,配上單純慵懶的表情就像是午後的貓咪一般,在那半闔的眼瞼掀開露出明澈如山泉的眼眸和斜挑的弧度後變成了一隻森林裏初生的小狐狸,稚嫩青澀又帶著嬌媚的氣質,隻是眼神有些淡漠,略微帶點冷意,似乎一切都與她無關,置身事外一般。

齊箬看著鏡中如朝霞初露般的年輕麵容手撫上臉頰,表情有些鬆動,即使看了這麼多天,即使心無法再激起半點波瀾,也不得不感歎,這是一個少見的美人兒!

原來的自己長什麼樣呢?這個念頭剛起,齊箬就感覺一陣胸悶,如潮水般的往事放佛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一般,向她放空的腦海湧來,齊箬的臉現出痛苦之色,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閉上眼睛打了一個抖,生生的封閉了那決堤的口子,好一會兒才重新睜開眼恢複了淡漠的表情。

有幸重生為全新的人,就拋掉不堪的過去,做好現在的自己吧,現在你隻是田家的女兒,田仙娣!齊箬在心中對自己說道,然後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苦笑,看來她還是沒看開啊,算了不想那些了,齊箬搖了搖頭,轉身從床頭拿了件薄毛衣披在身上順手從桌子上拿過一個圓形的針線簸籮放在腿上,開始穿針引線繼續未完成的香包。

纏枝牡丹的花樣已經在綠色的綢布上繡好了輪廓,她隻需要找相應顏色的線用直線繡填上去就行,即使是這樣簡單的事情,對於摸慣了鍵盤計算器觸屏的齊箬來說也是艱難的,動作有些笨拙,做的小心翼翼,畢竟她才學了不到三天。

自從溺水被救起已經過去五六天了,齊箬雖然因為腳踝受傷一直在屋子裏沒出去,也了解了些境況,她現在所處的雙溪村背靠仙女山,距它約莫十裏地的地方有一個據說有千年曆史的莫家祠堂,自從通了公路被發展成古鎮後便成了不大不小的旅遊景點,讓雙溪村的人也跟著沾了光,一些留守的婦女便在閑時到莫家祠堂附近賣點小東西賺點錢,齊箬所在的田家就是這樣,母親王桂枝幾乎每天都要趕十多裏地出攤兒賣自己手工製作的香包,也隻有女兒受傷待在家裏這幾天才沒去。

田家不怎麼富裕,相比隔壁的二層小樓,隻是低矮的瓦房,而且已經有些年頭了,齊箬並不在意這些,從仿若噩夢中醒來,到這樣一個全新到地方,徹徹底底的擺脫泥淖一般的過去,宛若新生,這些天可以說是她十幾年來最放鬆最悠閑的日子。

"仙兒,這一大早的你弄這玩意兒幹啥?”王桂枝進屋時看到女兒有些笨拙的繡著香包,心裏一歎說道。現年五十歲的王桂枝,和齊箬現在的樣子有四五分的相似,從輪廓上不難看出她年輕時也是個美人,隻是此時已然是美人遲暮,盤在腦後的頭發清晰可見的白發穿插其中,尖瘦的臉皺巴巴的,有掩不住的風霜之色,眼部的皺紋即使麵無表情也很清晰,眉頭那一道深深的皺紋尤為醒目,加上身上穿著有些舊的黑布褲子和麻灰色上衣,更顯老氣。

“媽,睡夠了,起來多弄幾個”齊箬抬頭看著眼前的女人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說道,臉頰上出現兩個小巧的酒窩,表情相比她獨自一人時淡漠的樣子多了份兒暖意和甜美。這些天唯一讓她觸動的便是這有媽的感覺,處處被關心嗬護的感覺…

“小心紮到手!我可不指望你弄”王桂枝將端來的熱水放在了竹椅上一起端到了齊箬跟前。

“媽,不會了,我已經很熟練了,再練習練習就能速度快了,以後我天天幫你做,媽,等腳好了我就每天陪您出去賣香包吧?”齊箬說著話低頭開始洗臉。她隻有一隻腳受傷還沒到一直臥床的程度,隻是王桂枝再三不讓她亂動她也就隨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