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世上沒有什麼好留戀,逝去便是最好的選擇……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世界仿佛在母親去世的那一刹那崩塌。
世上唯一的幸福老天都剝奪去了,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睡去吧,睡去便不會有任何痛苦;睡去吧,睡去便不用再看那些虛偽的麵孔;睡去吧,夢裏依然能偎在母親懷裏。睡去吧……
最後一次俯視這個扭曲的世界,毫不猶豫地踏上那不見天日的黑暗之路。
對這個塵世沒有任何留戀,剩下的,隻是抱著骨灰壇笑得甜蜜的女子,還有……散落一地的安眠藥。
一直都相信世上有輪回之說,也知道人死後會下地府。隻是,那笑得一臉痞子樣,卻美若傾城的人真是那傳說中鐵麵無私的閻王老爺?
若不是他坐在大殿上唯一的椅子上,如果不是帶我進來的鬼差叫他“閻君”,誰會相信一個看起來隻有20歲上下的年輕人就是閻王?
“雖然我自己也不想承認,可惜,我的確是這兒的頭兒。”慵懶的音調灑滿大殿,話語間帶著幾分不情願。
挑了挑眉,對於閻王的形象問題不再討論,我唯一想知道的是,“我母親在哪裏?”
“放肆!小小魂魄也敢這樣對閻君講話?”站於王座右側的紅衣男子喝斥出聲。
“我的母親在哪裏?”沒有理會他,我直視著高高在上的人。
“你……”
“阿判,不要老是這麼凶嘛,萬一嚇到人家小姑娘怎麼辦?”他隻手撐著下巴盯著我直笑,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般。忽的,剛剛還在王座上的人不見了。
睜大眼看著麵前放大的臉,努力不表現出自己有被嚇到。“我母親在哪裏?”
“她啊,投胎啦。”他將我上上下下打量著,隨口答著。
投、投胎了?我怔在那裏,不太接受這個答案。“怎麼可能,她不過才去世三日而已,怎麼這麼快就投胎了。”
“時候到了自然就投胎了,這個還分先後啊。”仿佛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他依舊顧我的把我當模型研究。“阿判,念下她的前世今生。”
所有的聲音都停掉了,隻餘下一件事情。母親投胎了,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原本以為在這裏至少還能見著她一麵的,沒想到,卻是再沒這樣的機會了。為什麼,為什麼老天連這樣小小的願望都不願施舍給我?為什麼?
“嘖,真是可惜了。她欠了你三世的債,好不容易在這一世還清了,你卻又為她自殺了。唉,可憐她又得再受苦一世囉。”不管怎麼聽,我都覺得那家夥絕對是在說風涼話。那幸災樂禍的樣子,真的好想送他兩個黑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