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亦北:“啊?”
傅悠然:“你錯在太容易相信別人。”
齊亦北一臉呆狀:“啥?”
傅悠然翻了個白眼:“那個人就是林熙月!”
齊亦北“哦?”
傅悠然火冒三丈:“你發聲係統失調啊?”
齊亦北一臉茫然,傅悠然的氣勢變得十分淩厲,喝道:“你tnnd給我多說幾個字!”
“好……”一個字出口半天,齊亦北才記起傅悠然說的,多說幾個字,於是乎又加上一句,“的。”
傅悠然點點頭,兩個字,算是有點進步,為了不被他氣死,當下做出一個偉大的決定。
“現在不用你回答,你就給我好好聽著。”傅悠然揮了揮拳頭,“那個林熙月,她自小就跟我做對,不是什麼良家淑女,以後她對你說的事,統統不準相信!什麼我的心願?還穿女裝?當賢妻良母?她是想看我出糗,你明白了沒?”
齊亦北看著傅悠然眨眨眼,沒有出聲。
傅悠然怒道:“明不明白?”
“我……可以說話了?”齊亦北問得小心翼翼,這年頭,女山賊不好惹,靈魂附到男人身上的女山賊更加不好惹。
得到傅悠然的首肯後,齊亦北清了清嗓子,不讚同地道:“我覺得熙月不是那種人,女孩子畢竟不能一輩子這樣下去,否則出嫁就真的困難了。”
傅悠然氣炸了肺,“我嫁不嫁跟她有什麼關係?又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到底聽沒聽懂我說的話?我說:不準相信她!”
齊亦北馬上點頭,“懂了。”理智告訴他,如果再堅持已見,現場就會有人發彪,“那……你的心願……”
“狗屁心願!”
“喂!”齊亦北也來了脾氣,“不準用‘我’的嘴說粗話。”
“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男人。”
“相信你比我清楚。”齊亦北耐下性子道:“滿嘴粗話並不一定就是真男人,相反,斯文一點也不見得就是娘娘腔。”
傅悠然對這番話頗不以為然,也難怪,她從小到大,見過最斯文的男人就是李沛山,那還是個會使陰招的主,所以在她的印像中,溫吞吞的就不是男人!
二人的觀點在傅悠然的“關愛”目光下達成了一致,齊亦北終於答應不再聽信林熙月的任何“謊言”,傅悠然這才滿意地沉靜下去。
沉……沉……沉……
耳朵得了清靜的齊亦北突然有些不適應,nnd,難道自己是受虐狂?環顧一周,齊亦北的眼神定在牆上的一副字上,“這幅字是你爹娘寫的?”
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
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
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
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
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
榆柳蔭後簷,桃李羅堂前。
曖曖遠人村,依依墟裏煙。
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
戶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閑。
久在樊籠裏,複得返自然。
下書落款:楚景獻十年春愛女悠然而臨二水、日宣喜極漫筆。
景獻十年,便是大晉昭泰十八年,也就是十七年前,詩的前五句字體渾厚有力,後五句字體娟秀清靈,顯然出自二人之手。
前日齊亦北見到這幅字,便頗覺驚訝,這是一組極富盛名的《歸田園居》中的第一首,讓人讀來頗有一番“豪華落盡見真淳”之感,字裏行間無不透露出執筆之人對自由的渴望和對現實生活的滿足,詩是好詩,字也是好字,就是跟這裏的大環境不太匹配,拜托,這裏是賊寨,寫這麼寧靜致遠的詩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