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瑞在白湘的包裹中,翻出一瓶丹藥,搖晃了幾下,瓶中數量頗多,抽出一顆,在鼻子下隻嗅了一下,便大為震驚。他隱居四十年不問世事,但是他遙遠的記憶中,卻知道這是什麼,這味道每一個修武之中都會知曉,甚至敏感。
強體丸。
料想其中有二十餘顆,正好自己有二十幾個孩子,這些孩子大多數是修武啟蒙階段,這樣的丹藥無疑會讓他們大為受益的!而且,這廢物少年無法積累玄識,這丹藥對他來說,受益幾乎是無用的,吃了也不過增長一些力道而已,無法促進武道攀升,吃了就是浪費!不如...做個交易?
......
白湘醒來的時候,上官瑞和上官十三已經坐在他的身旁。上官瑞是十裏八村極有名望的醫者,雖不能短時間醫好筋脈,卻也能暫時留取他的一條命。
白湘看著二十幾顆飽滿的強體丸,和一塊玉符,攤開放在上官瑞的手掌中,就已經猜到了這些物什的來曆。他並不笨,他想著,也許是那個黑馬黑袍的皇子,可憐他,留了他一條性命,這些丹藥和玉符就是他所贈予的。
“少年,老夫跟你做一個交易。”
“這些是我的。”
“額,我知道是你的,但是,我想跟你做一個交易。”
茅舍的門外七七八八的擠進來一堆小腦袋,不住的張望。
“不。”
“你且聽老夫把話說完,我想...”
“我從不受人恩惠,也無需多言,除非我死了,否則我不會答應給你這些物什,他們對我很重要。”
上官瑞沒有想到還沒說出條件,就已經吃了閉門羹,門外的孩子們嬉嬉笑笑,都在好奇這個衣衫襤褸的少年怎麼這麼倔強。吃了閉門羹的上官瑞,心裏隻想:奶奶的,他就像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虧我保了你一條命啊!但轉念一想,畢竟是個孩子,言道:“那你好自為之吧,這是你的東西,哼,就等你死了之後再說!”
“我本已與死人無異,不能修武,也不能成為強者,無親,無故,哼,與死人何異。”
他的話讓上官瑞愣了一下,這少年身負的執念,比他預想的還要重。
白湘側過臉,背對著眾人,拚命阻斷眼淚的流向,他隻感覺一種至深的孤獨在周身穿湧,猝不及防。畢竟是個孩子。
忽然間,一股清新的味道襲來,十分熟悉,他眼角掃過一個瘦削的身影正俯身過來,來人遞過一隻手帕,手帕的質地十分粗糙,但足以拭去他的眼淚,來人忽然柔聲說道:“你現在連命都可能保不住,你又何必執念於遙遠的事情呢?能不能成為武者,真的那麼重要嗎?在這亂世,做一個安於平凡的人,不是很好嗎?”
一語擊中白湘柔軟的心腸,曾幾何時,他有過這樣的想法,在童稚的腦海中,安於現狀的度完餘生,既然老天爺不給他修武的介質,那索性就渾渾然的像其他人一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