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所有人都異口同聲地驚叫道:“典當老房子?”
臧遠航重重地點了點頭。
臧家棟立刻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大聲吼道:“臧遠航,你窮瘋啦?這座老房子是老祖宗留下來的,你竟然也敢打主意?”
臧遠航冷靜地說:“現在是關鍵時刻,如果我們籌不到十五萬給徐立秋,他就沒有錢去打通關節。我們不但功虧一簀,碼頭新執照還會落到王誌信和他背後靠山的手中!”
臧家棟反駁道:“就算籌到十五萬,你能保證徐立秋一定能拿到碼頭執照嗎?”
臧遠航果斷地說:“我隻知道,籌到十五萬,我們不一定能拿到執照;但如果籌不到十五萬,我們就一定拿不到。”
臧家棟氣極敗壞道:“你們聽,你們聽,他這叫什麼話?”轉向三弟,“你好好勸勸你的兒子吧,讓他不要腦子一根筋了,看看還有別的什麼挽救的辦法。否則,祖宗十八代都要被他氣得從地下跳出來了!”說完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莊淑環也冷哼一聲,跟在丈夫身後。
臧遠航將目光移向父親,求救地說:“爸?”
臧家梁也將目光移向自己的父親,求救地說:“爸?”
臧增福仰天長歎道:“看來,我們是被逼到絕路上來了。如果沒有別的方法,也隻好如此了。”
臧遠航聽到這話,眼晴一亮,立刻掙紮著下床,跪在爺爺奶奶麵前,連磕了三個響頭:“遠航不孝!如果當了老房子,再拿不到碼頭新執照的話,也許我們真的要流落街頭了。”
臧增福連忙扶起他,安慰道:“孩子,起來吧,一切都是天意啊。人心不可測,天意不可違!”
臧遠航這才站起身來,孤注一擲地說:“那我馬上約見東當典的朱老板。”說完,便跳下床開始洗涮。
臧家人見狀,便紛紛離去,一個個的心中,都象壓了塊沉重的大石頭似的。
臧遠航很快穿戴整齊,但是正要出門,郭文芳卻將他拉到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臧家梁正神情嚴肅地等著他。
臧遠航焦急地說:“爸,媽,我己經約了東當典行的朱老板,有什麼事,回來再說行不行?”
郭文芳斷然道:“不行!”
臧遠航看了看父母,急切地問:“到底什麼事?你們快說啊。”
臧家梁歎了一口氣,鄭重地說:“遠航,除了賣老房子,我們其實還有一個挽救的辦法。”
臧遠航眼晴不由一亮,連聲問:“什麼辦法?什麼辦法?”
郭文芳看丈夫有些為難,便接口道:“就是上次我和你說的,向慧珊提親!我己經找人選好了黃道吉日,這幾天都是好日子。”
臧遠航卻搖搖頭,堅決地說:“爸,媽,你們真是的,婚姻又不是交易。”
臧家梁點點頭:“你說得對,婚姻確實不是交易。但是就算我們現在向陸家提親,也不算是交易。”
臧遠航有些煩躁地說:“明明就是交易,你怎麼還說不是交易。我被你搞糊塗了,我要去東當典行了,有什麼事回來再說。”說完,便轉身要走。
臧家梁嚴肅道:“回來,聽我把話說完。”
臧遠航隻好轉回頭。
臧家梁耐心地說:“現在窯灣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碼頭是空了。雖然臧陸兩家是多代世交,但是在商言商,更何況十五萬可不是個小數目,陸市長絕對不會為‘世交’兩個字,為這十五萬買單的,所以我也斷然不會去開這個口。但是如果你和慧珊訂了婚,那就不同了。慧珊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為女兒買單,別說十五萬,五十萬也是肯的。再加上陸市長和慧珊兩個哥哥的助力,他們肯定會動用一切能用的人際關係網,你也就不需要象現在這樣辛苦了。”
臧遠航聽了這番話,便有些心動了,但還是有些糾結:“可是……”
郭文芳趁機循循善誘道:“遠航,媽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怕對慧珊不公平。可是你想想,你和慧珊青梅竹馬,她那麼喜歡你。除了佩芸,你在窯灣還能找到比她更適合做你太太的女孩嗎?”
臧遠航沉吟片刻,搖了搖頭說:“不可能了。”
臧家梁拍拍他的肩,欣慰地說:“對,遠航,你終於想通了。你還年輕,等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知道。你媽經常說,‘所謂愛,就象煙花一樣,燦爛而不長久;可是喜歡,卻象涓涓流水一樣,雖然細小,卻一直向前。今天沒有感覺,不代表他日不會誌趣相投;今天打打鬧鬧,不代表他日不會恩恩愛愛;而今日恩恩愛愛的,他日有有可能反目成仇!’今天,我也把這番話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