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局長連聲道:“好好好。”
……
當天午夜時分,北京某看守所走廊內,臧家棟被兩個警察半拖著,己經被打得鼻青臉腫了。
但是他還在拚命叫喊:“窯灣碼頭的當家是我親侄子,我要打電報給他,我要打電報給他。”
不久以後,他就被拖到一個空的監倉門口。
警察甲惡狠狠地說:“進去!”
警察乙照著他的屁股,就飛起一腳!
臧家棟立刻撲開門,一頭摔倒在監倉的牆上,頓時感覺得鼻子傳來鑽心的疼痛,與此同時,一股溫熱的液體流進了嘴裏。
他下意識地用手一摸,立刻看到手上的鮮血,不禁慘叫一聲!
然後他象瘋了一樣,轉身撲向門,並拚命拍打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警察甲冷笑一聲,邊鎖門邊譏刺道:“哼,一把年紀了,還這麼不識時務,也不看看這是在誰的地盤上!”
警察乙幸災樂禍地說:“你不是想查帳嗎?那你就在裏麵慢慢查吧。”
臧家棟捂著流血的鼻子,絕望地仰天長歎:“老天爺,到底還有沒有講理的地方啊,我來查賬竟然把我打成這個鬼樣子!”然後咬牙切齒道,“徐立秋,你這個牛皮大王、陰險小人,我一定饒不了你!”
……
北京徐公館內,徐立秋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一邊有滋有味地喝著茶,一邊看著報紙。
臧家棟扶著腰,一腐一拐地從樓梯上走下來。
徐立秋裝作沒有看到一般。
臧家棟走到他麵前,低聲下氣地說:“立秋,不,徐先生,謝謝你擔保我出來。”
徐立秋卻連眼皮都不抬,冷冷地“哦”了一聲。
臧家棟小心翼翼地說:“如果你沒什麼吩咐,我就先走了啊。”
他邊說邊困難地挪動腳步,想要迅速離開。
徐立秋陰陽怪氣地說:“賬還沒有查呢,你就這樣走了嗎?”
臧家棟連忙站住,點頭哈腰道:“不查了,不查了。”
徐立秋這才抬起頭,敷衍地說:“那就慢走不送了哦。”
臧家棟連聲道:“不送,不送。”邊說邊一腐一拐地,逃也似向大門走去。
徐立秋望著他的背景,冷哼一聲!
……
臧家大院客廳內,一家人正圍著鼻青臉腫的臧家棟噓寒問暖。
莊淑環正拿著碘酒,小心翼翼地給丈夫擦額頭上的傷口。
臧家棟忽然“哎喲”一聲,責怪道:“你輕點!”
莊淑環連忙說:“好的,我輕點,我輕點。”
正在這時,臧遠航急匆匆走進來。
他見此情景,不由一怔,緊張地問:“二大,你怎麼受傷了?沒事吧?”
沒想到臧家棟看到侄子,竟然一把將妻子推開,激動地用手指著他說:“你請的那個徐立秋,簡直就是土匪、強盜!”又指著自己道,“他竟然喪盡天良,讓人把我抓進警察局,打成這副鬼樣子!我是去送錢,不是去送命!”
臧增福附和道:“是啊,遠航,你是請他給碼頭做事的,怎麼可以這樣對你二大呢?”
臧家梁也不滿地說:“這分明是不把我們臧家人放在眼裏嘛。”
臧遠航卻皺了皺眉道:“二大,這件事,徐立秋固然有錯,但是你也不該要求查賬,是不是?”
臧增福聞言,不由吃驚地問:“查賬?家棟你竟然想去查帳?”
臧家梁也責怪地說:“二哥,我臨走前不是告訴你了嗎?北京是徐立秋的地盤,不比窯灣,你怎麼好到別人的地盤上要求查賬呢?”
臧家棟理直氣壯道:“我不查賬,我怎麼知道有多少錢是真正用在拿新執照上,有多少錢進了他個人的口袋裏?”
臧遠航耐心地說:“但是二大,你應該知道‘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別說徐立秋會中飽私囊,就是我們碼頭的職員,不是也有人貪汙嗎?”
臧家棟氣極敗壞道:“你的意思是,我被打是理所當然、自作自受了”
臧遠航連忙擺手說:“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臧家棟怒目圓睜道:“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
臧增福息事寧人地說:“家棟啊,算了,常言道‘吃一塹長一智’,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以後誰都不許再提。”
臧家棟恨恨地說:“可是我咽不下這口氣!”
他說完這話,便撕掉臉上的紗布,使勁在腳底踩了踩,憤然而去!
所有人都麵麵相覷,卻也不敢阻攔他!
……
吳家鹽行總經理辦公室內,吳俊俊的哈哈大笑聲,差點把屋頂震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