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打算把那隻昨宿打了一宿鳴的玄鳥送回離珠那裏。走到約一半路程,從雲頭上便看見南桓地界裏伺動的魔族眾怪。領頭的穿著黑色的鬥篷,簇擁著向南桓外鏡過去。
估摸著不是在幹什麼好事。剛打算各走各路。身邊的玄鳥突然扯開嗓子開始鳴叫。叫的即是慘烈,整個南桓地界上下聽得透徹。本來在往後走過去的眾妖魔齊齊回頭往這朵雲上看過來。
我憋了幾次才忍著沒把這隻臭鳥從雲頭上一巴掌拍下去。
走在最前列得魔君飛身站上另一朵雲頭。
魔族跟仙神得恩怨自古便結下,本來粱子結的就深。千年前東疾曆劫出戰魔族硬生生差點把魔族滅幹淨。
魔族簡直就對這仙神恨之入骨。
正想著這要對打起來我與這魔君誰勝算大些。
我挺了挺脊背,端了幾分沉穩看向這魔君。
相由心生,麵前立著得男子非是醜的用鬥篷遮麵的怪人,而是俊美的雌雄莫辯的美人兒。若不是頸間的喉結,憑著這相貌傾其國傾人城也使得。一身的戾氣也被這皮相掩去,妖豔的赤發紅唇帶了魔性極是妖媚。怕是這天上地下如此放浪形骸又妖媚入骨的隻有魔君琉徐。
妖嬈如斯,也真是唯有魔界能修出來。
還在南桓的一介魔族眾人,在雲頭下看得熱血沸騰。
一邊是他們得魔君,一邊是不知道什麼來頭得神仙。好不容易落得個神仙,必是殺之而後快,以震魔族威風。
看他們魔君遲遲沒有動手,恨不得上來替催催要不大家親自上陣得了。
還不等底下一眾魔怪叫囂,被他一個眼風掃過去,底下便安分了。
一時間往下一望,便是一雙一雙圓溜溜得眼珠子死盯著兩片雲頭。
此時若是哪個神仙路過此處,必得見這兩方雲頭上妖媚入骨的琉徐魔君和那穿著墨綠色長袍帶著長蕙官帽空靈如水的清戲上神,一方似水一方賽火互不相讓。
我與他互道了承讓,才發現魔君雖生了好相貌,嗓音卻低啞晦澀。
東疾雖相也出類拔萃的俊俏,卻正正的是男兒相,這琉徐則帶了些女氣,聲音也不似他低沉醉人。
本想顧忌下那玄鳥,一看早就飛了遠處。忽上忽下很是捉急的撲騰,想來自知闖了大禍。
琉徐勾起唇,抬手一掌直衝麵門過來,淩冽的掌風如千萬隻利劍割得空氣嘶鳴。
天上的仙神大多有什麼應手的利器之類的,哪怕是自己身手再不濟還可以祭出來擋上幾下。不過本上神素來自視甚高,乘了君位想也沒有哪個膽大的要來與本上神鬥上一鬥,原是有個不錯的物事,委實覺得實在用不上,便也不放身上了。
掌風進得耳旁時,我也回手一劈。我想這琉徐再是厲害我這十幾萬年的修為跟他扛上一扛也應是可以。
沒想我卻是劈了個空,一愣神,琉徐一掌掃過來打在身上,帶的一片雲彩四散。
我卻絲毫沒見的一點傷。
聽得那頭琉徐聲音嘶啞道:“本君不打女人,與女子打鬥不是辱沒了本君名聲。”
他這一掌耍的極是花哨,而我那一劈確實實實在在地用了力氣的。
我抬頭看他生生挨了這一劈,身形微微顫了顫,便勾了起唇輕笑著飛來我這片雲頭。
離得我有一丈距離才停下,妖魅的望著我道,“你這一劈,本君收了,你可得為本君負責。”
說完引了幾片雲頭過來,生生的把底下看得興起的魔族眾怪隔了起來。
讓我一時不甚明白這幾字。
本是以為這魔君使了什麼計謀,便想與他拉開些距離,沒想雲頭剛攏過來,站在我麵前不過一丈距離的琉徐腳一軟,便直直往雲頭下墜。
幸得他多引了幾片雲頭,不然便直接墜下去。我素來不喜多管閑事,見他落在雲頭上,便探過身看了幾眼剛打算走。
他下墜時黑色鬥篷散開,半披在身上,身上穿著暗紅色的衣袍,襯著一頭紅色頭發閉目躺在雲頭上。
一股血氣濃烈的散在四周。
本上神實在不想費心看這魔君怎樣,一想他剛才無心傷我,又生生受了那牟足了勁的一劈,作為一名心地善良的上神,良心著實難安。
落得他的雲頭,一股刺鼻的血氣直衝鼻腔,哪是什麼暗紅的衣袍,盡是被血染紅的中衣,有的地方已經凝固有還在往外滲著血纏繞上他臥著的雲頭。
對於自己的水平,我還是很了解。
該是在他遇見我前麵就已經受了很重的傷,剛才那花哨的一掌想來也是硬撐。
那白白挨下本上神那一劈也不躲,舊傷添新傷,萬不是已經看破生死讓我送他一程?
若是今日他真死在這裏,不是讓本上神背上趁人之危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