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花郎停下腳步,忽然笑道:“刀槍無眼,非我之錯,況且二哥一生碌碌,空有大限泥羅網而無所作為,老六倘若不死,當拿此網贈與大哥,以謝多年照料之恩。”
看著石門輕輕掩起,韋囚龍臉上似乎無奈而笑,喃喃道:“休怪我無情無義,話說兄弟如手足,但壯士斷腕,實是情非得已,此前我所付出種種,已足以讓兄弟們瞑目九泉之下了。”
紅花郎並沒有瞑目九泉,他睜著空洞無神的雙眼望著某處,眼神裏充滿了驚恐和痛苦,但更多的卻好象是難以置信。
劍從下至上由咽喉刺入,後腦穿出,他幾乎是瞬時就斃命了,以至於連‘金剛怒’火焰掌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去,能量反噬最終燒毀了他的雙掌和臂膀,甚至就連胸腹丹田都呈焦黑一片,死狀不可謂不慘。
青花郎歎了一口氣,慢慢將一床被子蓋在了他身上,而當他回過身來,就看到了門口立著的黑花郎。
兩人眼神一對視,竟象是不約而同地迸射出了一串火花,青花郎冷笑不語,黑花郎便當先說道:“三哥慘死,二哥難道不想為他複仇?”
“複仇?”青花郎冷冷道:“找誰複仇,難道六弟知道凶手是誰?”
“難道不是我嗎?”黑花郎道:“除了我之外,這裏難道還有第二個人用劍?”
“老三雖然死於劍下,但卻不是死於你的無根劍。”青花郎道:“我雖然有時糊塗,但卻並非事事都糊塗,你的無根劍窄而薄,根本劃不出這樣的傷口,我看老三的傷口,更象是三棱劍所傷。”
“原來二哥才是個明白人。”黑花郎道:“那依二哥所見,這三棱劍又是出自誰手呢?”
“我不知道。”青花郎搖頭:“辦案查案原本就是大哥份內的事,即使是現在這種境地,我相信大哥也有這個能力,我又跟著瞎操什麼心?”
“二哥若真是這麼想的,為什麼還來偷偷驗看三哥的屍身?”黑花郎皺眉道:“莫非二哥是懷疑……”
“我隻是覺得老三本不該死。”青花郎歎道:“他為了還債,一心想得到暗柳山莊的地契,這與別人的意圖並不發生衝突。我猜不透為何有人這麼急著要了一個不相幹人的命,老五和老七是暗柳山莊的鐵定繼承人,難道你相信是他們倆個幹的??”
“當然不是。”黑花郎隻好搖頭,但隨即又道:“但就目前情況來看,殺人好象並不需要什麼理由了。三哥的死恰好提供了這種警示——生死爭奪已經開始了,這不是預習和演習,是真刀真槍的幹,而且還會死人。”
“這是你的解釋,也是你的理由?”青花郎注視著他,忽然道:“六弟來這裏幹什麼,是來看你的三哥?”
“三哥已死,活人當珍重。”黑花郎道:“我自然是來看二哥的。”
“你現在已經看到了。”青花郎道:“然後呢?”
“交出大限泥羅網,或許我們就用不著兩敗俱傷了。”黑花郎終於攤牌道:“既然已經有人動手,我又怎麼能自甘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