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它最終蛻化成什麼樣子,沈衝心中也沒有底,禦火神決上也沒有明確說明,隻是籠統地介紹了一句因個體而異,仿佛對這樣的事司空見慣,根本算不上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但這對於沈衝來說,卻完全是兩回事。
沈衝樂觀而自信,卻並不盲目。在前一時段的烈火鍛烤之時,沈衝已明顯感覺到火焰的精純度有很大的偏差。據他推測,這份五相三生火應該是來自綠花郎,所以他在吸收火焰的同時,一直努力壓製著丹田內的燥動,以防止它在水到渠成後,自然而然地發生蛻化和演變,從而影響日後的圖騰與升華。
所幸這一輪火焰催發並沒有延續多久,因為綠花郎確實已是力不從心。
抹一把汗水,綠花郎不禁咒罵了一句。事實上,連他自己都不明白這句咒罵到底是針對誰的。自己坑了師父,本就有愧於心,偶爾替換一下勞累的師父本也在情在理,不過他心裏還是有著眾多的不平衡,以至於讓他的心情壞到了極點,同時也對自己當初製定的計劃開始失去了信心。
所以當麵無表情的師父靈泉子替下他後,他並沒有象往常一樣去到紅花郎那裏先喝上幾杯,而是一頭栽在了地上的草堆裏。
這是正中那間最大的墓室,白骨夫人的棺骸和一應事物早已被清空,取而代之的是放在當中位置的九轉純陽爐。墓室中的溫度很高,不過因為留在這裏的三人都是禦火有術之人,所以也並沒有覺得有多麼難耐。
紅花郎在一邊角落裏席地而坐,麵前擺著一壺老酒,一碟香豆,自斟自飲,不亦樂乎。他在烈火宗已修煉了很多年,所修的‘金剛怒’火焰掌已有小成,目前在烈火宗外門擔當著一個執事的職位,膝下有兒有女,在韋家七兄弟之中,算得上是最幸福的一個。
隻不過幸福的日子過久了,同樣會變得索然無味,於是他就漸漸喜歡上了賭錢。幾年下來,他不僅輸光了積蓄,還開始四處借債,到現在為止,他甚至連自己到底欠了多少債都忘記了。
但是他卻忘不了債主們殺人的目光。在所有債主中,總有一兩個是他這種人惹不起的,如果期限一到他卻還不上錢的話,他知道等待自己的後果是什麼,所以他隻好再賭一次。
這一次他賭的是暗柳山莊。珠花雖誘人,但他自詡還不想與哥哥弟弟們爭,至於互相參研的說法,也隻有象明瀟瀟那傻妹子才會如此天真。所以這幾天他總是往五弟藍花郎和七弟黃花郎那裏跑,這當然是他在刻意表明一種態度——要爭珠花你們爭,我不稀罕。
他之所以沒有招呼紅花郎過來喝酒,因為他現在正想去找老五和老七,功夫既然做了就要做足,況且,他現在很希望老五和老七把自己的真實意圖宣揚出去,這樣既免了自己的無妄之災,又給了大哥韋囚龍一個無形的預警——我不和你搶珠花,總要給我個補償吧?!如果你會做人,把暗柳山莊的地契交給我,我不介意在搶珠花的時候站在你這邊。
當然這些話他是不能當麵和韋囚龍說的,畢竟這表達的不是服軟,而是要挾。所以當他起身往外走的時候並未猶豫,甚至連招呼也沒打。當他掩上石門的那一刻,火光同時也被掩在了門裏,而他的眼睛雖然夜能視物,卻暫時還沒有習慣眼前的黑暗,而黑暗之中,一道人影淡淡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