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言不禁笑道:“我也是呢。這樣吧,私下裏呢,我們還是以姐妹相稱,如何?”
“臣妹不敢。”她裝作一副惶恐的樣子,“您是皇後娘娘,臣妹怎可僭越身份,與您姐妹相稱呢?”
見我沒好氣地瞪著她,她又立刻笑道:“好啦好啦,雲兒,我逗你玩呢。”
"堂堂寧國公主,居然如此調皮,"我也忍不住捉弄她道,“嗯,看來我得去和皇上說說,把你早日嫁出去,免得留下來禍害宮闈。”
“好你個沈薇雲,居然變著法地來消遣我,看我不把你的嘴撕爛!”說著,便作勢要來撕我的嘴。
我笑著躲閃,恍惚間,時光又回到了從前,那段無憂無慮的歲月......
笑夠了,鬧夠了,我和軒悅好不容易安安靜靜地坐下來喝茶。
"雲兒,你還記得我們以前的笑語嗎?"軒悅問道,“關於將來嫁人的那個。”
“記得,”我腦海裏立刻浮現出了兩個小女孩蕩著秋千,開心地聊天的場景,“那時候你還說,一定要皇上給你找一個會一心一意對你的駙馬。”
“是啊,那時你還說,你也不希望自己將來的丈夫擁有三妻四妾......可是,”她突然很認真的看著我,“雲兒,皇帝哥哥擁有的,不僅僅是三妻四妾......甚至會是三宮六院,後妃無數。你,會受得了嗎?”
我歎了口氣道:"我正式進宮不過兩日,這個問題,卻已在我心裏千回百轉了。自己的丈夫,不能一心一意地待自己,任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高興,我,當然不會例外。可是啊,就如祖奶奶和我說的一樣,這是我必須要適應的。所以,你也不需要為我擔心了。"
“是啊,越是長大就越是清楚地明白,小時候所期望的完滿,都很難實現。”
兩人無語,屋裏竟彌漫出一股淡淡的哀愁。
新婚燕爾,我卻已開始感覺疲憊。
不知是否是我自己的心緒不對,總覺得,今天到現在為止,我所遇到的人和事,無一不是在提醒我,我心中曾經期待的愛情,已經不可能存在了。軒冥哥哥對我的安慰,聽在心裏,不是不感動。隻是,這樣蜻蜓點水般的漣漪,注定不會泛起大的波浪。
午後,我遣退了宮人,一個人靠在禦花園的長椅上,呆呆地看著水裏的魚兒遊來遊去,腦子裏空空一片,什麼都不想。
隨手灑下一把魚食,引起魚兒爭相遊過來搶著吃。看著水中魚兒雖然可以自在地遊來遊去,卻不得不為了生活拚命爭食,可不也是件無奈的事嗎?
原來世界雖大,卻是處處都有悲哀。
天色漸漸陰沉下來,我心中記掛著軒冥哥哥,便命人去禦膳房取了些點心來,親自送到禦書房。
卻見韓曉自己在門口待著,而不在屋中伺候。見我到來,他輕聲向我請安後,道:“皇後娘娘,皇上此刻正在批改奏章,好像心情不太好......”
我點頭道:“本宮知道了,你不用出聲,本宮一個人進去看看皇上。”
“是。”韓曉低頭應道。
我推門進去,沒發出什麼聲音。卻見軒冥哥哥手托額頭,正在苦惱著什麼。見他的眉頭緊緊皺著,我忍不住上前,放下手中的托盤,喚道:“皇上......”
他聞言,抬起頭,換上一副笑臉:“雲兒,你怎麼來了?”
我走上前,為他捏捏肩:“我見天色陰沉下來,想起皇上醉心國事,也許會覺得餓了,便讓人去準備了些點心來看看皇上。皇上該不會怪我打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