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曉勉湊過身子,看著克萊德吃力的在紙上劃拉著,皺了皺眉頭柔聲說道:“看來你的書寫能力也出問題了,不過不要急,我們先去做檢查。不論是是什麼原因導致的,會有辦法解決的。”說著伸手去取克萊德的筆,害怕他因為沒辦法寫字而情緒低落。克萊德趕緊把筆和紙塞進了被子裏,生怕被拿走。許曉勉也沒有強求,隻是無奈的笑了笑。
門外又進來兩個男護工,推著一輛帶著輪子的床。三個人小心翼翼的把克萊德移上去,安置好推出了病房。克萊德也隻是配合他們的動作,知道他們要把自己帶出這個房間。這是對於沒有行動能力的他來說是個好機會,準備仔仔細細觀察沿途見到的一切。
在醫院走道上圍著一群人把本就不寬敞的通路都堵的死死的,吵吵嚷嚷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快給我兄弟安排手術!他渾身都是血!他媽的!出了事你們擔不起!”一個染著黃頭發的小年輕凶狠大聲的叫喊著。人群中間被圍著一個護士和一個年輕醫生,很顯然小護士沒見過這樣的陣仗,被這群混混嚇壞了,躲在醫生身後瑟瑟發抖。
“這裏是門診部,不是急診。你們應該去急診辦手續,醫院很快會幫你們安排處理傷者的。圍在過道裏解決不了問題,還影響醫院秩序。”年輕的醫生雖然也有些害怕,但還是耐心的勸導著。
“你看看他都傷成這樣了!你有沒有一點醫德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啊?!你們非要看著我男人死是不是!”一個女孩兒攙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年輕人在一旁,急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我不是外科醫生,我幫不了你們,你們圍著我也沒辦法啊!你們這樣影響我工作,我的病人怎麼辦?”醫生顯得不耐煩,可是也不敢跟他們起衝突,努力講著道理。
克萊德還驚訝於這個鐵房間為什麼會動,門打開了,門口的人群堵住了出口。他也有些好奇,但是隻是默默的觀察著。
許曉勉皺著眉頭擠過人群,那個小護士像是找到了救星撲進她懷裏就哭了出來“小勉姐他們......”一句話都沒能說完,顯然這群凶神惡煞的混混把她嚇壞了。
簡單安撫了懷裏的小護士,許曉勉又去細細查看了傷員道:“他隻是失血有點多,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你們來兩個人帶他先去急診處理傷口,再去人辦理手續。”
領頭的黃毛正打算就這台階下,那女孩卻不知怎麼的尖叫喊道“又是辦手續!他的傷要是耽誤了,老娘今天什麼都不管了,就是要鬧!拆了你們這破醫院!一群什麼**玩意兒!”
頓時氣氛又緊張起來,領頭的黃毛顯然沒有那女孩威信高,剩下的混混聽到“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也頓時覺得自己堵在這許久沒個說法麵子下不來台,圍著不肯散去,說著些難聽的話。
許曉勉有些生氣“我說了你們要治傷就趕緊帶他去!讓別人去代辦手續,圍在這裏影響醫院秩序我要叫保安了!”
“叫保安”三個字似乎觸到了他們的興奮點,混混們頓時炸了鍋,粗言穢語不絕於耳,有人甚至伸手推搡起許曉勉來。
克萊德被堵在電梯間裏,自己躺著看不見裏麵發生了什麼,但是聽那群人的語氣也知道不是善茬,不免擔心許曉勉來。可是自己連坐起來都非常吃力,也無計可施。突然他注意到一個年輕男人,臉上從眼角拉下一道疤直到顴骨,咋看起來有些猙獰。穿著一身黑色的皮衣,頭發有些斑駁的白色。他年輕的麵龐上有著與年齡不相稱的風霜,腳步沉穩。
那男人徑直扒開圍堵的小混混,走到人群中間。那些被粗暴扯開的混混正準備開口大罵,看見他的臉頓時就慫了,一個個唯唯諾諾的叫著“小馬哥”讓開道路。
“你他媽的又是誰!我告訴你少管老娘的閑事!臉上的疤還嫌不夠長嗎?!”
小馬哥走到女孩麵前,直接一耳光就讓她閉了嘴。“都散了,該幹嘛幹嘛去,人帶去治傷,按程序走。”混混們就像見了貓的老鼠,瞬間溫順乖巧下來。
那女孩還要還嘴,被小馬哥瞥了她一眼“回頭他傷好了,你覺得他能給你好果子吃?”又轉頭給許曉勉和護士道歉“都是些小孩兒不懂事,我讓他們散了就是了。”混混們趕忙七嘴八舌的說著對不起,架著渾身是血的家夥一哄而散。
許曉勉的眉頭還沒舒展開,盯著小馬哥“你是誰?你認識他們?”
“不認識不認識,路見不平總得管管嘛。”小馬哥訕訕的笑著“道上混的最不該得罪的就是醫生,還好大家都買我個麵子,你們也忙,你別叫保安了。”
許曉勉沒空搭理小馬哥,回電梯間推出克萊德就走,倒是那個被嚇壞的小護士冒著星星眼直瞅小馬哥。
“太不像話了,這些人都鬧到醫院來了。”許曉勉一邊走著一邊抱怨。
兩個男護工卻好像對剛才發生的事情很有興趣,討論起來。“那個小馬哥就是混社會的那個小馬哥吧?他真不認識剛才那夥人?直接大耳刮子就上去管教?”“沒準還真不認識,他管教幾個小孩,沒人會說什麼的,道上姓馬的那麼多,就他一個人敢叫小馬哥。”許曉勉回頭瞪了他們兩個一眼,兩個男護工頓時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