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弦月還真站著沒有動,朝陽朝著她的方向走去,步履不緊不慢,神情卻很專注。
一直到陌弦月跟前他才停下來,手一伸,就從陌弦月的袖口摸出了一根極細的銀針。
陌弦月當即挑了挑眉,敢情他在自己身上摸東西還真熟練呢!
“之前見你用過。”朝陽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淺淺一笑道。
朝陽雖在說話,但是手中動作並未停止。他右手抓住左手的袖口,左手拿針,靠近陌弦月的頭發後方。
銀針在觸上某樣東西之後有了極細的黑色。
陽光之下,銀針動了動,即看到了些許的光澤……蛛絲!
若問這世上最粘人而且最不易察覺的是什麼,蛛絲要數其一,讓人防不勝防。
朝陽神情清冷,但是卻格外細心,銀針挑到了那根蛛絲,與陌弦月的頭發距離隻有一指之隔。
之所以讓陌弦月站著別動,純粹是因為蛛絲輕薄,即使現在還有著一指的距離,也會隨著人的動作而被帶起,到時候也絕對會黏上她的頭發。
“可以了。”朝陽對陌弦月說道。
陌弦月也不緊張,而是走了一步,轉過身,站在與朝陽並肩的位置,看那根細到可以忽略的蛛絲。
此處並非什麼寬敞大道,但是皇宮之中要找小道也難。兩麵宮牆之間也差不多有兩丈的距離,那一根蛛絲,則是橫貫東西。
“七彩寶蛛。”陌弦月端詳了片刻之後就得出了結論,從腰間取出一個小瓶子,對朝陽道:“手伸出來。”
朝陽伸出右手給她,左手還用銀針抵著那根蛛絲。
陌弦月倒了些許白色粉末到他手上,然後塗抹了一下,自己手指上也沾上了些,就伸手去捏那根蛛絲了。
雖然他大概猜到這蛛絲有劇毒了,但是陌弦月敢這麼做肯定有把握,遂也就沒有阻止。
陌弦月手捏在蛛絲之上,讓朝陽放手。待得朝陽放手之後,她手指尖起了一股內勁,一簇火焰瞬間延續東西,又在眨眼間消失無蹤。
“七彩寶蛛,什麼來頭?”朝陽問她。
“這是一種特殊的蜘蛛,生長在陰暗潮濕的地方,一般都在深淵之下。劇毒,且蛛絲相較一般的蛛絲要更為牢固,不小心被碰上了,半個時辰內就會無聲無息斃命,查不出死因。”陌弦月一邊說著,一邊觀察朝陽的手。
說到醫毒之類的,陌弦月可是沒有絲毫含糊,記憶非常的明晰。
“你懷疑我不小心在哪裏觸碰到了?”朝陽笑問。
“不一定耀碰到才會中毒,你剛剛跟七彩寶蛛的蛛絲那麼近,也極有可能中毒了。”陌弦月淡淡道,忽然提著他的手,道:“看!”
果然,朝陽手背上被她圖的白色粉末,此時已經變成了褐色。
“本還想救你一命讓你打破一下公平原則,沒想到又是白費心思一場。”朝陽微笑道,似乎有些無奈。
陌弦月瞄了他一眼,“我也可以不給你治,大不了你死後我給你準備一副上好的棺木。”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順便求你另外一件事?”朝陽摸了摸鼻子,顯得有些戲謔。
“說說看。”陌弦月挑眉。
“上好的棺木呢,就不用準備了,隻要給我一張草席,在某個荒山野嶺的挖個坑埋了就行。這要求……應該不過分吧!”朝陽看似是在笑,隻是眼中的寒意卻是絲毫不減。
陌弦月看著朝陽,與他雙眸對視,良久,朝陽隻覺自己的指尖一痛,一根銀針明晃晃的刺在了上麵。
“我答應百草的事情還沒做完,你要我埋你,也得等到一年之後。”陌弦月說著就將銀針給拔了出來,當即手指尖上就出現了褐色的血液。
朝陽無奈一笑。
“方才那人是誰?為何想殺你?”朝陽與她一同在這裏走著,一邊讓她給他療傷。
“他不是想殺我,應該是想試探我。”陌弦月抓著他的手,一邊擠血,一邊用一個瓶子將那血液給裝起來。
“試探?”朝陽微微好奇,“那人……應該是公孫淵才是。”
“你認識他?”陌弦月看向他。
“他的輕功是水上飛,看起來並不真切,如鬼魅一般。”朝陽雖長在宮裏,但是對江湖中的人事也了解的不少。
“嗯……”陌弦月單手摸了摸下巴,略有所思。
“你怎麼會在這裏?”朝陽又問,而且還是跟南詔國的邪王在一起。“最近弄得南詔國滿城風雨的女子,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