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賞花晏(1 / 1)

對於慕容夙故意的挑釁和羞辱,對方選擇了漠視。

好氣度,仰或是,太冷漠?夜嵐在心裏揣測,不由多看了那馬車兩眼,厚重的帷幔隻能看到模糊的人影,靜靜坐在簾內,無形中散發出一種亙古的安寧。

對麵車前的車夫低聲應了,熟練地駕車靠在一旁,馬車一動,圍在馬車四周的幾十家丁護衛一下子湧了出來,也一起隨著馬車移動,把原本還算寬闊的屋簷一下子堵個水泄不通。

直覺有著那樣清冷嗓音的主人,絕不喜歡出行還弄那麼大的排場,看那那些身材健壯,明顯孔武有力的家丁,特別有幾個身穿青色製服,深藏不漏的侍衛,與其說是保護,更像是監視。

夜嵐不由挑眉,裴鈺麼……

車簾被重重放下,馬車再次前行,慕容夙眼中的冷意卻絲毫沒有減退,視線轉向夜嵐,見對方一副低眸沉思的模樣,微一挑眉,磁性的嗓音突兀的響起,“聽出什麼來了?”

雖然她至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但他就是知道她此刻心中想的是裴鈺,心裏突然有些不太舒服。

夜嵐咂摸著下巴,思考了一陣,低吟道:“是個美人!”

那樣驚豔的聲音,長相又會差到哪兒去,能讓一國大將不惜擔上龍陽之癖,若非傾國傾城,她還不太相信了。

慕容夙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很是不恥,“如今他的名聲可配不起他的皮相,若能自刎於本王劍下,本王還能讚他一聲骨氣!”

見他一臉輕鄙,夜嵐顫了顫眼簾,心裏突然有些不忿,語氣帶了三分歎息七分感慨,“世間事,有太多身不由己。”

七尺男兒,又身份尊貴,即使從雲端跌入地底,那份驕傲也不易輕易抹去,若非有不得已的苦衷,誰願意屈居人下,自取其辱呢?

“你倒會為他開脫!”慕容夙冷哼一聲,不以為然,夜嵐則斂眉不語,自顧想著什麼!待會兒賞花宴,該如何應對那些嬌花碧草呢?難道,真的催花碾草不成?

接下來兩人一路無話,直到進了宮門,馬車兜兜轉轉走了一陣,最終在一處停了下來。有小廝掀開簾子,慕容夙率先出了馬車,車旁有一小廝跪趴在地,頭腦垂地,一副極其恭敬的模樣。慕容夙斜了那小廝一眼,腳步微滯,足下生風,居然繞過那小廝躍下馬車,穩穩落在地麵。心裏有些疑惑,自己為何突然就不想踩了上去,他卻也懶得深究,這些瑣碎,無足輕重,不是麼……

緊隨其後的夜嵐見他如此,有臉上微微驚詫,見慕容夙自顧往前走去,也來不及多想,也繞開那小廝,利索地跳下馬車,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踩著青色石子鋪就的小路直走了約摸一炷香的時間,眼前卻豁然開朗,花團錦簇間,有一方能容納好幾百人的鋪就大理石的空地,空地上置了桌案,略略一數,竟有三十來桌,案上整整齊齊地擺了各色花盤果品,精致點心。

雖是午後,天高雲淡,陽光卻一點也不顯得刺人,習習微風,舒爽宜人,倒是戶外活動的絕佳天氣。

放眼望去,人影攢動,俊男美女比比皆是,或坐或站,三五一群,各自討論著詩詞歌賦,經綸之類,一時間,場麵熱鬧非凡。

相較於這般熱鬧的場麵,慕容夙和夜嵐倒顯得姍姍來遲了,加上慕容夙不屑與這些附庸風雅之流為伍,幾乎從未沒參加過這樣的宴會。所以,幾乎在他出現的同一刻,一位女子眼尖,因發現他的到來,忍不住驚呼出聲,“陵王!”

場上的目光,無論男女,都不約而同地像同一個地方彙聚,然後就是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