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情況,跟這個秋月描述的倒也相符,沒什麼出入。
心下微一沉吟,便問道:“先不管這些人,我來問你,你之前既然能夠在夫人院子裏做事,那就是赫連府的家生子對吧?你父母何人?如今是否都在府中?”
待得知這秋月的確是赫連府的家生子,且雖然父母已亡故,但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都在赫連府做事的時候,她便點點頭,對秋月十分親切的說道:“嗯,那你之前,在夫人麵前的時候,可還記得夫人病逝之前的那些事情?譬如說,夫人日常都喜歡吃些什麼東西,喝些什麼茶,又喜歡穿些什麼樣式顏色的衣衫,有沒有特別的嗜好,譬如喜歡聽什麼曲子,或是愛做什麼消遣呢?”
葉赫明露一聽這話,就知道子初這是要核實一下對方的身份,再好接著問話了。她眼明手快,馬上示意玲瓏等人帶著寧嬛出去玩,又拉著宋子清,說禦賜的東西裏頭,有好幾樣東西都適合給她的。哄得小丫頭眼睛發光的跟著她走了,臨走時還捎帶上了一直默不作聲的章姨娘。
至於宋石安麼,之前就由劉產那邊給弄到了前院,說是皇帝有些話要自己帶給他,其實也就是劉產配合子初演得這麼一出戲。反正他是皇帝跟前的奴才,不管說什麼,宋石安都隻有聽著的份。便是隨意家常幾句,也夠讓宋石安琢磨半天的了。
這邊廂,待人都退下之後,子初才在院子裏就著先前侍衛搬出來的一張椅子坐下。她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才歎息了一聲,道:“這院子裏其實風景不錯,許多花木都還是從赫連府那邊帶過來的珍品嗎?我看這株南喬木,就不是等閑人家能買來做風景樹的。你以前在這院子裏當差,可是將這樹一手澆灌長大的。如今再看,想來也很有一番感慨吧!”
那秋月聞言,也擦拭了一下眼角,點頭道:“誰說不是呢?大小姐,您再好好看看,這院子裏不但這幾顆南喬木是赫連老爺從西南香洛國買來的珍品,就連這幾棵桂花,也是難得一見的極品綠桂。如今不是開花的時候還看不出來哪裏稀奇,帶到九月份,這滿樹的花苞一開,那股子清香,真是十裏之外都能聞得見。說起來,也就是咱們赫連府這樣大富大貴的人家,才能給姑奶奶陪嫁這麼多的珍稀寶貝。若是等閑的官家兒女,隻怕連聽都沒有聽過呢!可見,當初咱們大夫人,是如何得寵又如何金貴的。隻是沒想到,天妒佳人啊,可憐咱們大夫人,連三十都沒過,就這麼香消玉損了!”
“誰說不是呢?說起來,我一想起我這苦命的母親,就覺得心痛難忍。好在這回回來拜祭能遇見你,來,你且坐下,跟我好好說一說,關於母親生前的那些事情。”
子初說著,也不進屋,就拉著秋月要在自己麵前坐下。秋月連聲道不敢,起身就去了裏屋,然後很快搬了一張紅木黑漆的茶幾出來,指著那茶幾的邊緣對子初說道:“大小姐,您看這張桌子,可是刻著一些關於您的事情。”
子初湊過去一看,果然,在桌子的右下方,包了一層薄薄的銀片。上麵刻著精致的雲紋,還隱約刻著一個小小的小楷字眼。
待湊近些,才發現那是一個小小的初字。
“大小姐,這是您周歲那日,用來抓周的桌子。當時聽說您抓了一盒脂粉一塊玉,據說這意頭就是意味著您將來長大之後必定大富大貴,能得夫君愛護,又能富貴顯赫。夫人高興的賞了咱們院子裏所有人五兩銀子。當然屋裏的那些姑娘們得的銀子更多,可奴婢記得很清楚,這五兩銀子,可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啊!”
子初點點頭,眼底流露出一種異樣的溫情。她撫摸著桌子邊角,揮手讓身邊的人都退下,隻餘下兩個侍衛站在遠處,自己則湊過來,問道:“秋月我有些事情,想要你跟我說實話。在我母親去世之前,她跟我父親…..關係是不是特別的差?還有朱夫人,還有周姨娘,這些人當初曾經發生過什麼,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