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不可能!”
聽到這話,首先叫出聲來的是宋石安。他快步走過去,才伸手扣上了周氏的脈搏,就聽子初冷然道:“父親大人!如今這般的情況,我勸你還是不要再觸碰這個周氏的屍身比較好!因為大家都親眼看見,她是被你一腳踢死的。你這麼急著過來給她把脈,是唯恐她沒有死透,會給你惹出什麼意想不到的麻煩嗎?”
“你!你說的這叫什麼話?宋子初,我告訴你,你就算做了王妃,哪怕是做了皇後!你也還是我宋石安的種!似你這般忤逆不孝的女兒,若傳出去,你以為百姓們不會以為你是狐媚迷惑了定王嗎?我告訴你,我不怕你,除非你能拿得出確切的證據來證明你母親的死跟我有關,否則的話,我作為宋府的一家之主,絕不會認這個罪名!”
見他說話時口水四濺,一臉鐵青的模樣,子初便知道,今天算是大家公然撕破臉了。不過也好,反正自己從進門的時候,就是打定主意要激怒他,讓他失態,然後再暴露出一些平時看不出來的破綻的,因此,當下隻是冷冷一笑,走進宋石安身邊,臉上帶著笑意,嘴裏卻十分冷厲的說道:“宋石安,我從來沒認過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父親。你應該知道的,我身上流著赫連氏的血,隻要我還活著一天,我就不會放過你當初犯下的那些罪!我,一定會讓你知道,什麼是悔不當初的!”
宋石安聞言,瞪大雙眼,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而就在這個檔口,張瑋等人已經麻利的將周姨娘的屍身給移走了,並且美其名曰-----拖回去驗屍,以確認死因。
子初說完這話之後,滿意的看著宋石安的表情,然後又後退兩步,眼含淚水,十分委屈的說道:“父親,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女兒知道,女兒出嫁的時候沒有從府裏出門,可是那也是皇上的旨意,因為祖母去世,咱們府中熱孝未過,而女兒所嫁的人又是定王殿下,所以為了皇室安寧,這才隻能從赫連府中出嫁。雖然說此舉有些傷了父親您的麵子,但皇室也體恤您的撫養之恩,這不是特地讓女兒過來探望您了嗎?女兒心裏對母親的死的確有些不解,所以想查明真相,為母親報仇,難道在父親的眼底,這就是忤逆不孝了嗎?這樣的罪名,女兒無論如何不能認,請父親明鑒!”
說完,子初便索性掩了臉放聲大哭起來。見狀,葉赫明露又上前刺刺的對宋石安道:“宋大人,你這麼指責皇嫂,這是要存心讓皇嫂回去之後於心不安嗎?再說了,進門的時候你就知道的,皇嫂身懷有孕,她腹中的孩子可是皇家血脈,你這般不管不顧的訓斥她,莫非,是早已不將皇上和太上皇皇太後放在眼底了嗎?”
宋石安這回真是被氣的仰倒,他之前的確是不想讓周姨娘開口胡說八道,但是估摸著自己一腳也最多隻能把她踢得吐血說不出話來,隻是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這人就這麼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了。而且看子初的態度,很顯然就是不想讓自己確認她是否已經死亡,偏偏又順理成章的將這麼一頂帽子扣在了自己頭上。要知道,他如今還在孝期,雖然說一個姬妾死不足惜,但傳出去的話,也十分的有損他的清名。偏偏如今一轉身的功夫,就連屍體都被人抬走了,讓他有口難言,有苦無處訴,這讓久於官場老謀深算的他如何能不惱羞成怒?
但惱怒歸惱怒,他還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明白如今不能硬碰硬,因為情勢比自己要強。
隻能惺惺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她是我的女兒,我哪會不憐惜她的?隻是,這孩子說話也太衝了,讓我這個當爹的都有雪下不來台,我一時氣急,才這般…….”。
見宋石安主動找台階下,葉赫明露也隨即道:“那就好了,哎,宋大人,不是本宮這個外人有意挑事,不過俗話都說了,治國齊家平天下。就這一點來說,這家事國事都是事,男子漢大丈夫,連內院的爭執都處理不好,好端端的原配夫人,嫁入你府中不過幾年就香消玉損,這等事情,往小了說,是你治家不嚴。往大了說,也是目無禮法,放任妻妾爭鬥,以至於家宅不寧啊!你說,要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再被皇上知道了,皇上還能放心讓您繼續坐著右相這麼重要的位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