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眾人驚喜意外之餘,卻見得皇帝隻顧著抱著寧嬛郡主,還跟定親王妃親密說笑,眼底根本就沒有看見她們!
沈貴嬪是最清楚其中內幕的人,她又恨又氣,卻不敢挑破,隻上前來道:“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真是一片孝心,這麼早就來看望太後了。倒是臣妾們才剛得到消息,因而來的晚了,還請皇上見諒。”
說完,她又抬起頭,故作訝然的看了子初一眼,道:“不過定親王妃怎麼也這麼早?還這麼湊巧,就正好跟皇上一起來的?”
子初聽她故意咬重了一起來這三個字,便知道她想說什麼。原本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她計較的,但看著這些嬪妃們各式各樣的臉色,便知道都是被沈容容這句話給忽悠了。當下心頭一陣不快,正要回言時,就聽身後有人道:“沈貴嬪,不是皇兄跟我的王妃一起來的,是皇兄已經探視完了太後的病情準備離開的時候,正好子初和寧嬛也過來了。是吧,皇兄?”
君玉碸聽他這麼說,自然知道其用意,當下隻是點點頭,對一眾嬪妃吩咐道:“太醫說了,太後的病屬於被人投毒,而今雖然已經救轉過來,但身體仍十分虛弱,不適宜見客。再加上投毒的元凶還沒有找出來,你們進去探視的話多有不便,到時候若是有什麼嫌疑的話,反倒不美。所以,你們的孝心太後和太上皇都心領了,還是先回去吧!”
聽皇帝這麼一說,眾人都知道了,原來納蘭太後還真是被人投毒的!不過,她可是這宮裏輩分最高身份最為尊貴的女子,便是這些日子以來跟太上皇之間的關係並不十分和睦,但夫妻兩人已經十幾年,中間還有君玉宸這麼一個出類拔萃的兒子作為維係,而且張皇後如今不在宮中,所有權柄便盡數都收歸到了納蘭太後的手裏。便是沈貴嬪和熹妃兩個,說是協理六宮,但到底也隻是協理而已,真要做什麼決定的時候,還是隻有納蘭太後才能一言落定的。
以納蘭太後的身份,是什麼人敢在她身上投毒呢?這個人,顯然跟她關係十分的不好,甚至,十分的痛恨她.......
沈貴嬪這回心思倒是轉得快,她在子初身上看了又看,最後嘴角微微一沉,若有所思的浮起了一絲微笑。
待皇帝君玉碸與一眾嬪妃們都離去之後,子初才隨君玉宸進去大殿之中,夫妻兩一麵走一麵說這話,子初心裏卻覺得有些無奈的頭疼。
寧嬛這孩子倒好,平時跟自己老爹多麼多麼的親密無間,可是一到了君玉碸這個伯父麵前,就立即風向打轉,先前居然黏著君玉碸的懷抱就不肯下來了。偏是君玉碸這個皇伯父也是,就這麼抱著孩子去了紫宸殿,還說有大皇子陪著寧嬛玩,兄妹兩多多作伴,將來才會感情深厚。又說讓子初不必擔心,一會兒他就讓人把寧嬛送到順貞門那邊,隨她去宋府拜祭外祖母。這下子,弄得是子初和君玉宸都無話可說了,隻得眼睜睜看著女兒躲在君玉碸的懷裏揚長而去。
子初隱隱覺得君玉宸似乎心事叢叢,而且十分不快一般。不知道先前兄弟倆是否發生了什麼爭執,偏是這樣的場合,她也不好追問。隻能跟著丈夫的腳步往裏進,先是穿過數掛水晶珠簾,接著便是層層綃紗懸垂的側廳,最後進到一間寢閣,內中布置恍若蓬萊仙宮一般。鎏金古獸雙耳熏爐內,透出若有若無的沉水香味道,侍女們皆淡紗彩衣,一屋子的人卻靜得沒有半點聲音。
隻是不知道為何,明明天色已經大亮,寢殿中卻簾幕叢叢低垂,弄得光線十分的幽暗深遠。
待看清楚躺在紗帳之中的納蘭太後之後,子初連忙走近過去。剛要伸手掀開紗帳,卻見君玉宸已經攔住了自己的舉動,搖頭道:“不能掀開紗帳,太醫說了,母後到底身中何毒如今還未能下結論,但母後懼光,就連燭火的光照入她的眼中,都會讓她疼痛的大喊大叫。”
子初聞言心中倏然,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毒藥,竟然會有這樣的功效?
但看著丈夫麵沉如水的模樣,也知道納蘭太後必然中毒不輕,而且太醫目前也沒有研究出能夠準確解毒的方子來,隻能是權作緩解罷了。
原本子初堅持要留在懿和宮侍奉婆母的,但君玉宸卻一再讓她回去。後來太上皇也過來了,他的看法和君玉宸一樣,見父子兩人異口同聲,自己倒不好在說什麼。隻是在臨出懿和宮宮門口的時候,她一轉身,卻似乎聽得大殿中的太上皇和君玉宸爭執了什麼,再一聽,又沒有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