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去母留子?明露,你說的........是真的嗎?不,我不相信!”
子初聞言,自然少不得驚悚之下起身。見她這般情態,葉赫明露心下也有些惻然,半垂了眼眸,搖頭歎息道:“其實這也怪不得君玉碸,他是主張要保住大人的。可是一來,如今上官婉愔已經昏死過去,就連前年人參都隻能暫時讓她醒轉過來。而來,這一胎是新君繼位之後的第一胎,太上皇和皇太後都在慶豐宮坐鎮,他們是絕對不會願意看著自己的孫兒就此夭折於腹中的........”.
“就算是這樣,那也不能隻保孩子不保大人啊!”
子初到底是感同身受,同樣是皇家媳婦,同樣都是身懷有孕,如今看著上官婉愔落到這樣的境地,盡管她之前跟自己頗多齷齪,但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立即起身道:“快!我要去慶豐宮,我要去求一下父皇和母後,快!”
君玉宸見她急的渾身發抖,也不敢強勸,隻是恨恨的瞪了一眼葉赫明露,心想這下子可要怎麼收場才好?但葉赫明露卻是不急不忙,她走到子初的身後,輕輕點了一下她的某個穴位,然後,子初就此軟軟的昏倒了過去。
“你.......你這是幹嘛?”
“放心,我就是點了她的睡穴,讓她好好休息一下而已。這裏有一瓶安神玉露丸,你把瓶子打開,放在她的枕邊,我保證她醒來之後,一定精神百倍,神清氣爽。”
君玉宸將信將疑的接過葉赫明露遞來的玉瓶,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葉赫明露便道:“怎麼?你還擔心我的東西會有問題不成?”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問一下........你先前說的,女人生孩子,當真有這麼凶險?”
葉赫明露這才又好氣又好笑的瞟了他一眼,側頭道:“尊駕既然不相信,那就改日去尋一個醫館問問。看看這京城裏,每年因為難產而死的產婦大概有多少?又有多少婦人,因為生孩子遭的罪,落下一身的毛病,終日尋醫問藥的?”
君玉宸聽了葉赫明露的話,這才有些肅然的點點頭,低聲道:“好,我會去問的。今日的事情......還是謝謝你了。”
“不用謝我,不過,記著你曾經答應我的事情就罷了。”
葉赫明露說罷,便帶著江堅濤走了。江堅濤如今真是一副二十四孝好丈夫的模樣,陪在葉赫明露的身邊,跟前跑後的,十分殷勤。
隻是,等他們走出一段距離之後,君玉宸才若有所思的反應過來。看江堅濤這小子無比狗屁的扶著葉赫明露的樣子,莫非.......他們也是懷上了?
再說葉赫明露和江堅濤走出玉蘭宮之後,還是轉回去了慶豐宮。葉赫明露心裏想著母親常香玉跟自己說的話,心下有些戚戚然的對江堅濤說道:“你說,若是上官婉愔真的遭遇不測的話,皇兄他會不會.......”。
如今她已經名花有主,與江堅濤二人情投意合,便將從前對君玉碸的那些迷戀很自然的淡忘了。但葉赫明露也知道,君玉碸對自己和母親其實是有情有義的,所以,心裏也很自然的就將他視作了自己的親人一般。如今看著他憂心似焚,傷心憔悴,她也十分的不好過。不過她現在還沒有正式成親,這懷孕有喜的消息,總不便聲張,這才沒有對任何說出來罷了。
江堅濤亦是少不得歎口氣,點頭頷首道:“是啊,看皇上的樣子,若皇貴妃真的遭遇什麼不測的話,就算這皇子生了下來,隻怕這後宮裏一時半會也是愁雲慘淡的。而今隻能希望,天從人願,讓皇貴妃和小皇子都平安無事吧!”
葉赫明露點點頭,挽著他的手走向慶豐宮的方向。
慶豐宮外,此時鵝毛大雪四處紛飛,層層堆壘的積雪幾乎快要淹沒宮牆內的道路,仿佛是在妄圖掩蓋人間的無限淒涼。
寒冽的雪風吹得的站在宮門口的雙環猛地一激靈,葉赫明露看著這個即將可能失去主子庇佑的侍女不禁感慨,柔聲問道:“雙環,裏頭情況怎麼樣?怎麼好端端的站到了大門口,皇上呢?”
雙環吸著鼻子,身上穿著一件鑲兔毛的宮裝,聞言連忙擦拭了一下眼角,順勢往領口裏縮了縮,哽咽道:“參見公主殿下,公主這是要進去嗎?可是不巧,才剛請了幾位高僧過來誦經,說是娘娘與生肖屬狗和屬鼠的人都相衝。因此,如今咱們宮裏許多服侍的人都被安排到了別處。奴婢也是屬狗的,隻是心裏惦記著娘娘,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