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子初出言責怪自己,劉產這才連忙舉手求饒道:”哎呀王妃,您可千萬別責怪奴才,是這樣的,才剛有加急情報送進來,說是皇貴妃娘娘的父親,上官大將軍親筆寫了家書給娘娘。如今家書就在奴才的手裏,您說,皇貴妃娘娘若是看見了這封信,會不會高興的什麼病都好了?”
“好你個小子,原來是這等好事。去吧去吧,趕緊進去討賞,免得說咱們耽誤了你的前程。”
看著劉產開心的一溜小跑進了慶豐宮的大門,子初和君玉宸兩人相視一笑。君玉宸牽起子初的手,輕輕一吻之後道:“初初,我真希望,皇兄他能跟上官婉愔兩人得到幸福。”
“恩,我相信他們一定會的。隻要上官元吉能夠順利回京,我想,就算是再大的誤會,也會過去的。”
兩人說完,都覺得心頭一塊大石悄然落了地。再看冬日寒風蕭瑟的後宮,因為太皇太後大殯而帶來的種種沉悶凝重的不快,也似乎被這個好消息衝淡了許多。君玉宸和子初回去玉蘭宮之後,還在心內暗暗祈禱,希望太皇太後在天之靈,能保佑近日風雨飄搖的金旭國一切順遂。
但子初和君玉宸卻都不知道,原來,慶豐宮那個華美精致的後院,都是太皇太後親自安排給上官婉愔的。兩人進去後院看見了許多美麗的景色,卻沒有看見兩隻原本應該出現在後院中的孔雀。因為,就在宮人們前去上官府迎接那兩隻孔雀進宮的時候,那兩隻孔雀,都已經離奇的病死了。
這個消息,自然是無人告訴上官婉愔真相,但是,對於如今極度敏感的上官婉愔來說,這也在她心裏留下了濃重的陰影。
果不其然,當上官元吉的親筆家書潛力加急送到上官婉愔的手裏時,她喜極而泣之後,終於原諒了一直對自己刻意欺騙隱瞞的君玉碸。兩人在淚水中握手言和,君玉碸對著上官婉愔發誓,說自己以後絕對不會再對她有絲毫隱瞞。
這天晚上,皇上留宿在慶豐宮的消息,很快就不脛而走,在平靜甚至沉悶的後宮中,猶如一枚巨石擊中湖麵,引起了軒然大波、
次日,天色微明,稀薄晨光透過窗紗灑進來。椒香殿內獨木通梁上,數條玉色宮紗重重累累,長長尾帶拖曳至地。金紋獸足雙耳還缸內湃著新鮮瓜果,淡薄甜香透過帷帳,一絲一縷淡淡散開,殿內靜謐得幾近無聲。
“婉兒……”上官婉愔仿佛聽得一聲輕歎,睜眼醒來微有疑惑,“皇上,怎麼還沒有去早朝?等會遲些,內務府的人又該嚕蘇了。”
“沒事,躺著別動。”君玉碸翻身半支起來,俯近貼耳低笑道:“等過了幾日,皇祖母的大行之日過去,馬上就是臘八節,近半個月都不用早朝,他們有事會單獨稟告。”
上官婉愔往錦被裏縮進些,周身裹得甚緊,“昨夜說話晚了些,倒是睡得迷糊,忘記今日休朝。既然皇上不去上早朝,正好躺著多渥上一會。”
“嗯,你也好好躺著,陪朕躺著說說話。”
“說什麼呢?”上官婉愔側頭想了會,將散發捋在一旁,“皇上雖有千般煩心事,可是後宮不得幹政,說起來倒不方便。不如,說說小時候的事?”
“甚好,容朕想想。”君玉碸微微頷首,眼中有些迷蒙回憶神色,“小的時候,到了冬天,朕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看年夜花燈,金蓮花燈、馬猴燈、梅花燈、蟠桃燈,宮人總是紮出諸多花樣來,所以每年都要等到子夜燃燈守歲。有一次,不小心弄翻燈裏蠟燭,竟然把最大的寶台蓮花燈燒毀了。”
“那----”上官婉愔輕聲淺笑,問道:“皇上,當時可曾哭鼻子?”
“自然是哭了,還哭的很厲害呢。”君玉碸暢然大笑,雙手將上官婉愔環入懷中,“不過這樣的事情,朕隻跟你說起過,你這丫頭也是壞,不安慰也就罷了,還敢來取笑?”
上官婉愔笑道:“臣妾可不敢,皇上接著說罷。”
“那時候,朕的母後已經去了。朕雖然是太子,但身前身後跟著人,都是眼睛一絲不錯的盯著朕的。朕常想啊,想著要是所有花燈都是朕的,該有多好!等到如今,花燈再明再亮也無甚興趣,倒不如小時候歡喜呢。”
上官婉愔微微一笑,“那時自然,小孩子總是心思單純。不過聽皇上說起花燈,臣妾也覺得很有意思。不如,我們自己來紮一盞?等到晚上,臣妾把花燈掛在寢殿內,再許上幾個心願,看來年能否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