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碸對上官婉愔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感,當下更是心下火起。他一把抓住她雪白的皓腕,對她咬牙道:“你以為我想跟你睡?是你自己恬不知恥,跑到了我的床上!在我心裏,你連給子初提鞋都不配的!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麼秀色可餐的美人了!誰占了誰的便宜還未可知呢,你就先不要這麼厚顏無恥的惡人先告狀了,哼!”
說完,他便將上官婉愔往床上一推,接著就抄起一旁的寢衣,略微整理了一下之後,便徑直揚長而去。
見他如此無情冷漠的對待自己,又看到自己已經失去了清白,上官婉愔隻覺得眼前頭暈目眩的。她哽咽了一會之後,終於忍不住,再度一頭昏死在床上。
君玉碸這邊走出房間之後,心下無比的窩火。他緊緊的捏著拳頭,鐵青著臉色喚道:“來人!人都死哪裏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你們昨夜一個個的都被鬼勾走了魂嗎?”
聽他出聲喚人,原本隱身在暗處的內侍這才連忙過來,行禮戰戰兢兢回道:“回太子殿下,昨夜奴才們都按著您的吩咐在附近守著。後來見到上官小姐帶著丫鬟上來,她原本住在您隔壁的房間的。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
君玉碸聞言怒不可歇,他一腳踢在那侍衛的身上,咬牙道:“給我查!我要知道,子初到底去了哪裏?還有,她的丫鬟呢?跟桂皮一起去的常姨呢?”
待君玉碸回到東宮,見到一臉愧色的常姨與桂皮的時候,便知道子初已經離開京城了。原來常姨昨晚在酒樓之中被人挑釁之下,就與人鬥起了酒。誰知道後來那人竟是海量,她被灌的人事不省不說,還喝醉酒與人打了一架。
君玉碸自然不會責怪常香玉,但他心裏的失落感與恥辱感卻怎麼也揮之不去。怔怔的坐在書案前,半響,才忍怒道:“宋子初,枉我君玉碸對你一往情深。你既然能如此對我,那好,你就不要怪我無情了!”
桂皮聞言打了個冷戰,她害怕君玉碸一怒之下遷怒與赫連府上下,便替子初辯解道:“太子殿下,其實奴婢以為,我家小姐她定然不是有意要逃走的。或者,是什麼人將她擄走了,或者,是.......”。
“你住口!昨夜,明明是她將本太子指使開之後,這才讓那人有機可乘的!若不是她有心想要逃走,那她怎麼會替那人打掩護?”
一想到自己昨夜居然跟上官婉愔過了一晚,還摟著她翻雲覆雨幾次,君玉碸心頭的怒火就無法平息。他定神想了想,最後道:“你不必再說,不管她是不是有心想要逃走,隻要我找到君玉宸之後就有結果。在此之前,我會讓常姨好好的看著你,若你也想逃走的話,你該知道會有什麼下場的.......”。
桂皮聞言連忙跪下道:“是,奴婢絕不會逃走的,請太子殿下放心。”
看著桂皮,君玉碸就忍不住想起子初的音容笑貌。他恨恨的咽下了一口濁氣,起身揚長而去。
沉香殿的後院原本靜謐,誰知夏蟬卻象瘋魔一般,一陣鳴叫,一陣停頓,反倒顯得格外的刺耳。樹蔭下兩個打扇的小侍女,手中握著三尺餘長的新漆蕉葉扇,碧綠瑩人的蕉葉滾著白邊,皆不敢太過用力,生怕扇風聲太大而吵醒熟睡中的太子妃張氏。
乳母掀開珠簾緩緩走進去時,隻見宣州長竹椅上放著藕色十錦背墊,乃是以如水涼絲為麵,內中裝滿粟米大小的寒玉籽,夏日用時有清涼解乏之效。
太子妃張氏半躺在長竹椅上,手中一柄葵紋明紗菱扇,正在有一下沒一下的往自己身上輕柔的扇著風,一雙明眸半開半闔的,剛要閉上眼小恬一會,卻見乳母上來稟道:“娘娘,太子殿下已經回來了,奴婢聽說,那臉色可是十分的不好呢。還有,客棧那邊,上官婉愔也被人送回去了。想來,這會兒上官府應該已經接到了人,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鬧上來了。”
“嗯,這件事倒是進展順利。嗬嗬,隻可惜本宮沒有瞧見咱們的太子殿下醒來的時候那副樣子,不然,肯定是比唱戲的還精彩。”
太子妃張氏說著,微微撐起身子來。她原本生得眉目極淡,裝束格外清減,石青色儒裙略著纏枝花紋,臂間素色流蘇僅用銀線絞邊,唯有耳間銀線水晶耳墜折出盈光,襯得整個人愈加清淡剔透。